昏黄的路灯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层光圈，那雪花落在他的头顶，像是一夜白头。

厉北辰动了动身子，却依旧不敢上楼。

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即便他知道，自己从未背叛过周晚黎，可他终究是骗了她。

周晚黎很快便离开了阳台。

她关上窗户，拉紧窗帘。

做完这些，她像是失去所有力气，靠在窗户上，一点点滑落下去。

她将头埋进双膝，紧紧抱住自己。

一旁的红酒瓶早就被打翻，鲜红的液体落在白色地毯上，触目惊心。

隔着窗户，厉北辰看见了那个人影，看见她蜷缩成一团，就连背影都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抬脚向前走去。

屋外响起密码锁开锁的声音，很快，房门打开，厉北辰出现在眼前。

周晚黎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身上的雪已经融化，白色地毯上留下了一滩水印，发丝被打湿，有几缕落在额前，让他没了从前的凌厉，多了些说不出的破碎。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先开口。

厉北辰慢慢向她走来，每一步，都沉重。

“晚黎！”

他来到周晚黎跟前，想要像从前那样，将她抱在怀里。

可他的手刚碰到她，周晚黎就像是应激一般，猛地将人推开。

她站起身子，和厉北辰拉开距离。

“立刻从我家出去！”

周晚黎指着那扇门，冲厉北辰吼道。

可她的眼泪，却让她的气势弱了几分。

厉北辰看出她的外强中干，他起身，将周晚黎抱进怀里，不管她怎样挣扎，都不肯松手。

气极的周晚黎像发了疯似的，狠狠的咬在厉北辰的肩上。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着男人的肩膀狠狠咬上去。

厉北辰虽然穿了大衣，可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但他依旧没有躲开，只是由着周晚黎发泄。

周晚黎终于没了力气，她松开厉北辰，任由他抱着。

“厉北辰，你已经骗了我，你还要怎样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

厉北辰解释道。

“我娶悠悠，是和林爷爷有约在先，在我心里，她只是我的妹妹。我永远不会把她当做妻子，我说过，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好让周晚黎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

他爱过的女人，只有周晚黎一个！

“然后呢？”

周晚黎轻轻出声。

厉北辰终于松开手。

他看着周晚黎，周晚黎亦在看他。

“然后你要怎么做？是要继续和悠悠结婚，用婚姻困住她一生，然后让我昧着良心，做你的情人吗？”

厉北辰忍不住向后踉跄了两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周晚黎抬头看着他，眸底一片冰冷。

“你要毁了和悠悠的婚约，然后娶我吗？你要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吗？”

“你已经辜负了我，还要辜负悠悠吗？”

“悠悠的身体，万一有一天知道了真相，她能承受得了吗！”

周晚黎接连几个问题，将厉北辰的心打得七零八落。

他这时候才明白，自己不管怎么做，伤害的都是两个女人。

活了这么多年，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