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洛绎笑起来。他笑的时候左边会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愈发像某种腻人的猫科动物:“还想着如果再碰见你,一定要叫你对我负责来着,结果还真能在这儿看到你……”

他不怀好意地注视过来,一手搭上秦观的肩:“喂,哥们,对我负责吧?”

“什么?!”秦观= =状地吓了一跳。

“玩笑啦,哈哈哈……我怎么可能还记得你。”

少年笑得呛咳起来,把手从他肩头放开,而后若有所思地重看回海面。任海风把那金黄的柔软的发丝,淡淡吹起来。

“很想看你弹吉他的样子,突然间。”

“为什么?”秦观觉得有趣,又转过头。

洛绎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甚在意地笑了一笑:“总觉得……被你的手指摸遍全身之后,‘弹吉他’这种事情……就突然变得色色的了。”

“……= =”这是一个十七岁高中生该说的下流话么,还是说……

“你在跟我调 情?”秦观忍不住挑高了眉峰。

洛绎微微朝他倾过身去,耳上银坠竟骤然显得妖媚。

无可挑剔的笑颜类似于小恶魔……或者其他什么堕落的生物,总之……不该用“天使”来形容。

“这么想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好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转头就走。深蓝的制服裤子背后沾上薄薄一层沙,他伸手随意地拍了几下。

“……”发觉衬衫口袋里不意间多了样什么东西,秦观一愣之下低头去瞧竟是张泛黄的纸片。

纸片上用黑色水笔草草写了一串数字,有点潮湿的触觉,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握在手心里太久。

他又愣了一愣,抬头去看,少年的身影已在海滩尽头渐渐消失。

8

本以为洛绎口中那“很想看你弹吉他的样子”是勾引式的无稽言语,不想BAND LIVE的某个晚上,他居然真的来了。

脑中存放了大大小小无数次LIVE SHOW,当日的具体情形……其实在记忆里很是模糊。

唯一能记得很清楚的是六月的晚上恬静的风,年轻的流行与世俗的韵律结合,在这条混乱的酒吧街引起非同小可的轰动。

……还有就是,拥挤舞动的人群中,那抹刺眼的金色。

离那个晴朗的海滩午后已经有两周时间,秦观的耐性也在寻寻觅觅中消磨殆尽,索性问交情不错的另个乐队借了主唱过来,应付当晚安排的LIVE。

酒吧后街的黑暗巷尾处,青年随意地靠墙而立,脚下零散一地的烟头,明明灭灭。

身后欧式雕花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一缕光线迅速溢出,有人叫他:“Leader,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秦观直起身来:“走吧。”

他把手中剩的半截香烟掷到脚下,一踏之间,便将最后一丝黯橙色的光碾灭。

斑斓鲜丽的灯光,最简陋的扩音设置,走上酒吧门前所谓的露天舞台时,搭在脚下的木板还会发出吱嘎摇曳的陈旧声响。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粗糙而混乱的。

一些忠实歌迷早聚集在台下,更多的是往来行走的过路人,秦观轻轻拨弄出一串音符,淡淡抬起眼来。

投入到摇滚中时,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变作了另一个人。

富有张力的节奏从修长指间爆发,仿佛一簇绚丽的烟火瞬间点燃,砰地在颓废寂静的夜空里绽放。

让人不得不臣服于其下的……完全的魅力和震撼。

他所写的曲子里,根本不含有爱情的柔软。

这现象其实很奇怪,现今大红大紫的音乐,多多少少都会与恋爱挂钩。

但是秦观他没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