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腕表是不是你要送我的?”
“是。”
“第二,你爸爸来学校举报我,你为什么拦不住?”
茅景申疑惑,以为黎宝因问的是他有没有阻拦,于是自顾自地道:“我爸爸说那块腕表很贵重,非要讨回来,我完全不晓得他会来找你。至于阻拦,我也拦过的,只是我人微言轻,没有分量。”
说到这里,茅景申眼眶泛出泪花,“宝因,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不管你是否还能顺利毕业,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负责到底。”
听他越来越离谱,黎宝因赶紧打断,“茅景申,既然拦不住,起初就不该送我。”
“你用自己无法做主的东西讨好我,又没有骨气承担责任,是懦夫。你害得我名誉扫地,背上骂名,却字字句句还在帮自己开脱,这是虚伪。”
黎宝因坐回旁边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抱臂望着茅景申,“我黎宝因,最讨厌懦弱,没担当,遇事就知道逃开的人。”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腕表,当着茅景申的面,搁在了桌角,“还给你。我才不要和你这种人有交情。”
茅景申欲言又止,黎宝因看了眼房门,又小声警告他,“还有!我从来都没有同你谈恋爱,你给我把嘴巴闭紧,别在外面污蔑我名誉。”
她说完就走,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裕梦梁正大光明地靠在门口的围杆上。
“这么快就聊完了?”
黎宝因一怔,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她踌躇片刻,想到自己明明没错,却被迫服输,现在好了,面子丢了,腕表也没了,功亏一篑,心里有些气闷。
她不理睬裕梦梁,蒙头往前,从楼梯拐弯,路过球场,再到一汪小池塘,才停下来,气鼓鼓地朝着水面砸过去一颗小石子。
鲤鱼轰散在菏泽底下,睡莲圆叶微微起伏,黎宝因高高扬起的手还举着,掌心就被人慢慢握住,塞进去了几枚硬币。
黎宝因心头微跳,一扭头,就看到裕梦梁慢慢从她背后绕了过来。
“锦鲤池是投硬币的,你砸小石头,愿望恐怕不会成真。”
黎宝因收回手望着他,硬币带着凉意滚在掌心,也像是在心头来回撩拨。
“很生气?”裕梦梁耐心询问,“你是觉得,我让你归还腕表很受委屈?”
黎宝因扭过头走到另一边。
她不言语,裕梦梁只好等着。
不晓得过了多久,黎宝因突然道:“您说过,让我肆意生活,也说过,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站在我这边。”
裕梦梁紧接道:“我也说过,让你全心全意信任我。”
积攒已久的委屈突然蜂拥而至。
黎宝因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气,不假思索道:“他们诬赖我偷窃!言而无信又卑鄙可耻!您不帮我,还说我不信任您?我哪里没信任您?刚刚您暗示我还东西,我不是都还了嘛!还要我怎么做?”
她越说越委屈,“再说,您连我的信都不愿意回!凭什么要求我遵守约定?”
眼前的少女忽地红了眼,裕梦梁也有些久违的慌张。
他从她的话语中理出信息,总算是发现了问题的症结,他靠近黎宝因,先递给她一方手帕。
“什么信?是自己寄的?寄到了哪里?”
黎宝因以为他要推卸责任,一股脑把所有的细节都讲给他听,边说眼泪决堤似的往外落,“先生您根本就是不在意我。”
裕梦梁有些没想到黎宝因会对自己产生依赖,他认真而直白地回应她,“你说的那封信,我并未收到。”
黎宝因意外抬眼,吸了吸鼻子,心里的气莫名消了大半。
裕梦梁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