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陆莲珠被转移到国内医院,黎宝因算好时间,一下班就马不停蹄地跑到vip病房里探望。
一进门,她就看到梁太哭得眼睛红肿,陆莲珠也垂头丧气掉眼泪,嘴里说着,“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死在雪山里。”
黎宝因脚下一顿,陆莲珠闻声猛地抬头。
原本还冷若冰霜的脸上立刻涌起说不尽的委屈,她挥舞手臂,嚎啕大哭道:“黎宝因你没良心,回国这么久了,现在才肯来见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死在北极,你想见我的尸骨,恐怕都要刨半天冰!”
黎宝因又好气又好笑,哭着打量她手臂和脸上的伤痕,把她塞进被窝里,看了眼头顶的输液还在正常继续,才朝着梁太打了声招呼。
“宝因,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莲珠然就算是人没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黎宝因客套两句,发现梁太真情流露里多了几分拘谨与谨慎,她看向陆莲珠,陆莲珠还眼巴巴望着她,完全没觉察到她的疑惑。
许是知晓两姐妹有私房话要讲,再加上她也确实事忙,梁太伺机找了个借口,便预备离开病房。
临走之前,她还是朝着陆莲珠道:“既然回来了,就别想着再到处乱晃,趁这阵子,好好休息,别带着一身伤做新娘子。”
黎宝因有些吃惊,陆莲珠咬牙切齿不啃声。
等到梁太走远了,她才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黎宝因坐在一旁等她哭完,递了一杯水给她润嗓子。
陆莲珠没好气道:“你怎么都不问我怎么回事?”
黎宝因思考了一会,两只手握住陆莲珠丰润的手臂,十分讲义气地承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是想要私奔,还是逃婚?我和茅景申帮你来安排。”
陆莲珠眼睛里攒着眼花,水珠子晃晃悠悠,最终和叹气声一同落下,“茅景申哪里还顾得上我呀?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我姆妈说,他订婚的日子比我还早一日呢。”
自从上回见到茅景申,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这段时间她忙于工作,又焦心陆莲珠的疗养,确实没有再跟他联系过。
翻开两个人的短信,最近一条,还是上次他问自己回家之后,有没有受处罚,她回了句:没。
黎宝因合上手机,继续安抚陆莲珠,“不想嫁,总有想办法说服嬢嬢。”顿了顿,她犹豫片刻,慢慢问道:“那个……林学长也在这家医院吗?”
“他不在这边。”说起林学长,陆莲珠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低沉很多。
黎宝因注视着陆莲珠,看她不像是为情所困,心里便有些疑惑。
陆莲珠悄悄抬了抬眼,见黎宝因一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她莫名觉得很不自在,她匆忙挪开视线。
过了一会,她自己憋不住道:“你别审犯人似的这么看我。”
“你自己心虚的。”黎宝因眨眨眼,“我可一个字都没问。”
不光没问,其实也不该问。
感情的事情,不管旁人看不看得清楚,都不该指责沉溺的当事人,不管这份沉溺是自主的,还是被动的,是清醒的,还是自欺欺人的。
“我的事不急。你呢?”陆莲珠脸颊气得鼓起来,“你怎么回事?我听我姆妈说,你和我表舅舅结婚了?”
黎宝因先是一愣,而后想到梁太和裕家有亲,裕家给亲眷告知婚讯,自然也少不了这一处。
怪不得刚刚梁太对她
的态度有所变化,黎宝因心下了然,回头看到陆莲珠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对她的操心也少了一点点。
傻人有傻福,况且,她其实比谁都看得通透。
只要她有心,总能办成事的。
“你是被强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