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是新打的,做工看起来很粗糙,但是传神又可爱,是她的属相。
“家里装修的事,你全权处理。”黎宝因一面回复茅景申和冯轻漪的狂轰滥炸,一面保持镇定嘱咐裕梦梁,“除了我的卧室,录音房和展厅,其他地方你要是不满意,都可以重新布置。我出门一趟。”
她话都没说完就往楼下走,裕梦梁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的虚影掠过楼梯口,很迅速消失在了傍晚的弄堂里。
八月的潮气氤氲在狭窄的天空,头顶的晾衣杆上的衣裳还在滴水,屋檐下的小板凳被阿婆坐得吱呀吱呀,街角的小猫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子,忽地蹿上墙头,扭头没了踪迹。
裕梦梁站在杂货店门口愣怔良久,附近的音像店里传来热播剧轰轰烈烈的主题曲,三两小学生推着铁环在晚霞底下来来回回,他看着他们身上洗的发白的宽松校服,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西装衬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锅炉里的茶叶蛋散发出浓重的香味,阿婆佝偻着坐在门口打着蒲扇,见裕梦梁站着不动,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她可是梧桐里的老人了,打娘胎里生下就在这条弄堂,街坊四邻,东家长西家短,谁都没有她清楚。
这条弄堂里多的是藏而不露的达官显贵,也有的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伪君子,可她打第一眼见到这位房客,就晓得他两者都不是。
她心里斟酌好几遍,刚要鼓起勇气套套近乎,就看到楼梯口的男人朝她微微颔首。
温醇平缓的嗓音从头顶落下,他含笑恳切道:“老人家,有桩事体想同您谈一谈。”
–
“怎么突然剪头发啦?卖相还蛮好的。”
合上门窗,良宸拢了拢肩头的披肩重新斜在沙发上,手工编织亚麻拖鞋悬在她的足尖,晃晃悠悠,将掉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