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因,你真的不明白?”
一刹那的寂静里,良宸压低了声音,直接道破。
“只要你愿意,依旧可以是裕公馆的宝因小姐。”
“我不愿意。”
黎宝因抬起眼眸,“阿姐是想劝我回去吗?我以为阿姐会理解我。”
“我理解你的所有决定。”良宸紧接着强调,“但这不意味着,我要盲目地鼓动你走上偏执的道路,当局者迷,是你看不清问题的本质。”
她收起脸上残余的大大咧咧,很明显是在尽全力压着暴躁的情绪,“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早晚会离开裕公馆。可是,你到底是哪一刻真正做的决定?促使你做决定的原因又是什么?你想过吗?”
她很迟疑地开口询问,“你和裕梦梁,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可解。还有,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一些特别的事?”
黎宝因蓦地抬眼,撞上对面良宸世故而又机敏的眼神,她没有在质问,审视,而是在焦急,引导,这让她心里突然很乱,一些一直不愿意面对的情绪喷薄而出,迫使她错开了视线。
“怎么这么问?”
“你也知道我有段失败的感情,但是我至今都不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
良宸停顿很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才慢慢告诉黎宝因,“包括我曾经拥有过一个孩子,以及我最终决定,不让他降生在这个世界。”
黎宝因蓦地顿住动作,她抬头看向良宸。
这些年,她一直都知道良宸和阿轩举办过婚礼,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后来阿轩去了港城再也
没有音信,她以为良宸早就放下,不再介怀。
可她居然有过孩子?她当时只剩下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她怎么熬过来的?
黎宝因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但很显然,如今的良宸,已经不需要任何安慰。
她并不在意地揭开自己的伤疤,只为用自己的经历提醒她。
“感情的事情,没人任何人能帮你做主。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也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作为外人,我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可是从表面看,我并未从裕梦梁身上感觉到他对你的敌意。如果不是敌意,那他一直放不下你,很显然是因为旁的。”
良宸话音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黎宝因却感到无比的茫然起来。
裕梦梁没有对她下过死手,她其实是有感知的。
但如果裕梦梁对她没有敌意,那他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他不放过她,不是因为敌意,还能因为什么?
她原以为,他对她是高位者向下施舍的歉疚,但愧疚同情这种心理,真的足以让他对她穷追不舍吗?
她无法思考。
她的对于爱情的勇气与信心,早在三年前就被用干净了,现在的她,心脏里无边无际的贫瘠干旱,根本无波无澜,寸草不生。
店员又上了两盘烟熏气缭绕的烧烤,黎宝因自己开了两瓶酒递给良宸,无声地喝了个干净,她不再说话,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继续喝,等桌上只剩光秃秃的竹签空瓶,她才趴在良宸肩头,哼哼唧唧地给她又道歉又道谢。
良宸其实比黎宝因要醉得厉害,但她没上脸,所以看起来相对清醒,她扒拉着对方,故意问,“谢?谢我什么?给你交房租吗?”
她碰了个杯,“哎~本来就是你的钱,不用谢。”
说到钱。
她又想起个要紧事。
“对了。”
良宸伸手抓了三四次包,才把包从椅子上抓到手里,她擦了下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黎宝因,“这些你先拿着。”
黎宝因很熟练地接过,随手塞进口袋里,就听到对面良宸埋怨说,“抽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