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公馆前庭。
见裕梦梁径直走进书房,他照例拿出准备好的文件等待上司签字。厚厚一沓纸张轻轻地放到台灯下方,他只需等待裕梦梁处理完毕后,然后再汇报一遍最近的工作进程就可以离开。
可是等着等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顺着裕梦梁的视线看过去,姚铭羽发现他刚刚压根没有听到自己的陈述,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一方墨盒在沉思,像是踟蹰要不要去拿,又像是在苦等它过来。
那方墨盒他曾听谢叔婉提过,是从古董街里淘到的老物件,据说是民国大家陈寅生的珍品,是黎宝因送的。
他心下了然。
黎宝因的出国行程就在今晚。
小姑娘在公馆住了五年多,从高中到大学都没离开过上沪,乍然要独自一人赴美求学,自然是会担惊受怕的。
作为抚养她长大的长辈,裕梦梁肯定免不了要跟着忧心,他人虽还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房,怕是心早就跟着去了内院主楼。
依依不舍,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姚铭羽迅速收起了原本还准备絮叨许久的文件,然而不等他递台阶,裕梦梁自己忽地起身。
他快步走向门槛,忽然又顿住脚步。
姚铭羽跟在旁侧,只见裕梦梁忽然回头瞥了眼门口高案上摆着的老气横秋的盆景。
“她近日少来书房?”
“前天来过一趟。”
“盆景撤掉。”
“我马上让谢叔婉安排。”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台阶下,谢叔婉正好拿着账本过来,看到裕梦梁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朝他身后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