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莫大的期望,教导她左右人性的真理,现在却全被她拿来对付自己。
裕梦梁呼吸凝滞,心口沉重得像是压着一块经年累月的巨石,余光扫过黎宝因还露在外面的赤足,他不自觉叹了口气,而后单膝落地,伸手托起地板上浴袍旁边的鞋子。
他往前送去,如同很多次那般,伸手握住她的脚踝,“穿好鞋,我送你回去。”
黎宝因侧身躲开裕梦梁的手,她居高临下道:“您是在赶我走吗?既然您这么想让我离开,当初为什么要收留我?今晚又何必许我进来?您开着卧室门,不就是一直在等我。”
“还是说。”黎宝因带着几分自嘲,充满挑衅的目光直视裕梦梁的眼睛,“您故意让我进来,就是存心要看我笑话?您明明知道我有多”
他打断她,“阿舟,别太越界。”
裕梦梁蓦然抬眼,黎宝因心头一震,后半截话堵在嗓子眼里,无论如何,都再也说不出口。
明明她现在才是站在高处的那个人,可看到那双冷得如同悬崖之巅的暴风雪似的眼睛,她就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渺小,仿佛瞬间就要被覆入深渊。
冰凉的脚腕被人轻轻握住,灼热而粗糙的指腹摩擦过她的肌肤,黎宝因生理性地颤栗了一下,继而跌坐在了柔软的床头,等她反应过来,鞋子已经再次穿好,身下的男人也慢慢起身。
黎宝因鼻子一酸,强忍着心里的委屈,一字一句地质问,“您不觉得,自己对我的管束也有些越界了吗?”
黎宝因悄然攥紧了身侧的布料,面对裕梦梁审讯般的视线,她不自觉地克制着自己想要退却的情绪,“作为您培养的继承人,我接受您对我的学业上的所有安排,但这并不意味着,您有权干涉我的感情生活。”
她镇定下来,双手用力撑在身侧,激怒他似的说道,“就像我不会干涉您跟谁约会,跟哪个女人结婚,我要跟谁在一起,在哪个男人的床上,您也无权利干涉。”
不等她说完,裕梦梁忽地上前一步。
黎宝因蓦地后倾,她完全忘记了呼吸,目光所至只剩下他霭蓝的眼睛。
裕梦梁额头青筋微跳,他克制着自己的怒意,本能地只想得到用身份来压她,“阿舟。这是你跟长辈讲话的规矩?”
听到“长辈”两个字,黎宝因心头一沉,反而冷静下来。
她望着他,忽地笑了起来,心底的憋闷一时间便如同海藻般疯长。
“长辈?裕叔叔,您是不是忘了?我姓黎,您姓裕,您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您算我哪门子长辈。”
想到今天早上裕梦梁的约会,她越发肆无忌惮。
“谁家长辈会放了相亲对象鸽子,专门在家等晚辈解释?谁家长辈明明不爱看音乐会,却会惦记着给晚辈抢购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