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声地用医用棉签清理胳膊上的碎沙砾,连膝盖的朝向都透着拒绝。

大概气氛太诡异,老杜清了清嗓子:“柯老师,刚刚那一条您救得真漂亮!”

商陆冷哼一声。

柯屿心想,你快别夸了,再夸我要死了。

“现在这事儿都上热搜了,将来路演记者少不了要采访您,您说您当时怎么想的呢?怎么就能反应那么快呢?”老杜还在拱火。

柯屿用湿纸巾翻来覆去地擦着手指,“没想什么,不过是再拍一条嫌烦。”

他声音低落,全然没有劫后余生那种肾上腺素高亢的状态,老杜从后视镜里偷摸瞥一眼,发现导演和主角俩人的脸各朝一边,瞧着一副互相生气的样子。他不敢乱搭腔了,转而找队医化解尴尬。

到了医院急诊,有序拍片,受伤最明显的商陆排第一个。

老杜跟柯屿寒暄:“谁能想到呢,咱们商导反倒伤最重。幸好没什么大事,万一真有点什么”

在柯屿一瞬间变换的脸色中,他蓦地噤声,心咚咚狂跳,“呸呸呸,我说错了说错了,瞧我这说的什么狗屁!”赏了自己轻轻一耳光。

柯屿靠着走廊雪白的墙壁,垂着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未几,自嘲地笑了笑。

商陆当然该生气,换了他自己,他能被气死。

拍完片等三十分钟拿报告,几个人没事,各自捉对聊天,默契地把导演和主角给撇下了。

医院到了晚上就显得闹哄哄的,一条急诊走廊上,醉酒的被保安看管在座椅上不住说着胡话,骨折的在家属的陪同下艰难拄拐,街头斗殴被揍得狠了,躺在担架上哎呦叫唤。商陆到室外抽菸,刚叼进嘴里就被柯屿抽走了。

柯屿掐着烟管,“别让我更难过了。”

商陆冷静地盯着他,一秒,两秒,恶狠狠地一把将柯屿搂进怀里,“柯屿,”他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你也就只会拿这个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