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栋楼旁支一个高架,挂满灯,把场景整个照亮。”

就好像演唱会音乐节的巨大LED萤幕,人在萤幕前拍照是被光的,但如果迎着屏幕光,就会拍出非常柔和的人像。

“那是单侧光,人物”斯蒂芬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深受震动又狂喜的表情:“不,不是单侧光”

“还有黄昏。”商陆微微一笑。

”如此一来,光线会非常柔美拿笔来!”斯蒂芬匍匐下身子,以记号笔在纸上徒手画灯布。他是左撇子,英文和线条都画得很童稚,“如果要实现这个概念,这个灯架将会是个巨人……”不需要电脑和计算器,他完全可以凭直觉估算出规模:“高度至少要在五十米,我们是在跟太阳比高,那么宽呢?我们不可能做一面跟动线齐长的灯楼。”

聂锦华都听傻了。我/操/你妈,一个真敢想,一个真敢干,什么概念啊?!

“如果能在周围清理出足够宽的空间,拉开足够远的距离,达到足够高的高度,计算光的辐散范围和边缘强度减幅,就可以知道我们需要多宽多高的了。”

“问题是,那片楼那么密,老骑楼后是密密麻麻的小巷,怎么清出空间?”

纪南问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果然,商陆明明白白看傻子的表情,轻描淡写说:“当然是炸。”

聂锦华:“?”

不是,咱们拍个片都开始顺道承接拆迁业务了吗?

商陆瞥他一眼,似乎清楚他心中所想,淡淡说:“这片地早晚都要炸,所以……”

聂锦华:“所以?”

商陆:“所以钱是不是应该陈总出?”

聂锦华:“……”

他妈的你熟你去说,我没脸说!

商陆对他满脸的欲言又止视而不见,聂锦华憋得脸都红了,商陆却已经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灯光上,只跟他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制片。”

纪南对聂锦华点点头,表达了有限的沉痛怜悯和无限的幸灾乐祸。

“灯楼的长宽高只是主体框架,关键是几层,每一层、每一盏的流明强弱,”商陆的思考和他的眼睛是同步的,只要眼睛不闭上,他的思考就不会停止,“你们有没有看过黄昏的时候,光在水面上流淌?”

“像绸缎一样。”

“不仅如此,还有一种流淌的故事性,暗部的水因为模糊了细节,拥有了绸缎一样的质感,亮部的光在绸缎上温柔起伏。光的流动感是关键。”

斯蒂芬知道他又要抛难题了。商陆果然说:“我希望在设计中,让我们的人造光垫着夕阳,在人身上达到一种在流淌的感觉,”他琢磨着,调整措辞:“这不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是隐藏在感官之下,但凸显与直觉之上的,……意思是,观众的眼睛看到,未必会如此意识到,但在直觉上,即使是美商最贫瘠、想像最匮乏的人,也能通感到他记忆中的这样一道河流。也许是外婆家的,也许是故乡的,也许是第一次约会的。”

如此大型的灯光布阵需要最精密的算法,和千百次的试错。斯蒂芬笑着摇摇头:“为了第一卷 的天堂,你愿意倾尽所有。”

商陆扔下马克笔,终于从俯身的姿态中起身:“在所不惜。”

确定了概念思路,接下来的步骤就清晰了许多。首先是要在那片废区中物色到这样一条合适的骑楼,左手边施工友谊饭店,右手边哐哐一通炸,为灯楼让出足够的空间这是宏观层面上的建设,细致到骑楼内的场布,便是纪南的工作了。

既然不用担心会扫到灯罩,他能施展的天地一下子宽阔了许多虽然也不过就是在宽一米的廊道上做文章罢了。

要在一段连续的镜头中给出景别全景、大景、中景、近景、特写、俯瞰,涉及到斯坦尼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