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柯屿轻敛着眼眸,“怕忍不住做错事,所以直刻意保持尺度。”

“跟女朋友做些亲密的事,也叫错事?”

“都还不成熟。”柯屿有自己的套价值体系,也许在当下的高校氛围里格格不入,但他问心无愧,“有些事成熟了再做,才有意义。”

商陆口气叹在他耳上,吹得他的耳朵潮热。

“好保守,好乖。”

心在这个“乖”字里莫名颤,连带着身体都是空,股如电流般的细微酸麻传送到指尖。“你正常点。”柯屿故意用煞风景的语气,但尾音不稳,听着就是强弩之末。

商陆不放过他丝毫的反应。与柯屿略带困顿的眼眸比起来,他的双眼睛沉静、锐利、镇静,是狮子成年后第次踏出领地亮出利刃,是年轻的领主蛰伏已久的首次狩猎。他不置可否地轻笑声,“谁不正常了?”

鸭子冲着澡就唱起了歌,破锣嗓子穿透水声,黑魔法般萦绕在两人耳边。商陆听了会儿,也没听出他究竟在唱什么。就在柯屿以为他要睡着了的时候,商陆贴着他耳边问:“那你觉得我够成熟了吗?”

“对自己想做的事情考虑清楚了,而且拥有承担各种后果的能力和心里准备,就算是成熟。”

商陆抬了下唇角,很喜欢他的回答,又反过来问他:“那你呢?你现在够成熟了吗?”

“嗯。”

“你怎么知道?”

柯屿想起法国留学的人生豪赌,认真地说:“正在尝试去做件会改变人生的事,也做好了如果失败、或者无效的准备,但不会后悔。”

商陆直觉他在说留学的事,因为这对于柯屿来说,真的太艰难、太孤注掷。

“怎么算失败?怎么是无效?”

“失败……就是没有做成功,”柯屿想,或许是成绩不够,钱不够,或者奶奶有了什么意外,无法出国,“无效,就是目的没有达成。”

“什么目的?”

柯屿莫名静了下来,目的是什么?是更好的生活、出人头地吗?这些世俗意义下的成功,他留在国内会更顺畅。“……想维系段关系的目的。”

“什么关系?”商陆温柔地问。

“很重要的、唯的关系。”

“我吃醋了。”商陆说。脸若有似无地埋在柯屿地颈窝里。大约是因为柯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半会竟然没有推拒他。

“不用吃醋。”柯屿只是这样回他,讳莫如深,不必深入。

“你也不会失败。”

柯屿以为这是句祝福,他不知道,这其实是句承诺。

鸭子五音不全的歌有着催眠的效果,柯屿的眼皮渐渐地沉重了下去,半梦半醒间莫名惦记到苏菲,含含糊糊未雨绸缪威胁他:“你不会睡着睡着把我当苏菲吧?……我会把你踹下去。”

虽然按商陆的说法是已经跟苏菲和平分手了,但少年人的爱恋分离朝令夕改,很难讲。

“当成苏菲怎么?”

“当成苏菲”

曲搭在腰侧的手臂不老实地往前探了些,在柯屿敏感的腰上轻轻握了下:“这样?”

柯屿个激灵,瞌睡跑得干二净。

在他发火前,商陆已经堪称绅士地退了回去:“别紧张。”

柯屿憋着口气,发不出火生不了气,商陆欲言又止,柯屿察觉出他的动静,冷冷道:“有话就说。”

“手麻了。”商陆淡淡地说:“右手没地方放,压麻了。”

柯屿尚未吭声,商陆以退为进:“其实你可以睡我胳膊上,但是算了,我知道你不愿意。”

虽然直觉他又在搞什么套路,但柯屿心里仍然开始做艰难的斗争,手指掐进掌心,在上面留下了个浅白的月牙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