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赶忙应下：“那自然是好，老臣这就去写信。”

嬷嬷把孩子从药浴里抱出来，去擦干净身子喂了奶，小娃娃难得还醒着，在祝云?Z接过去的时候竟还无意识地冲着他笑了。

祝云?Z心中一软，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孩子的脸，抱着他去了正殿。

祝云?u依旧倚在榻上，正侧着头，目光放空地望着窗外刚刚冒头了的早春花发着呆。

听到祝云?Z的笑声，祝云?u转回头，就见祝云?Z正笑着抓起小皇子的手，轻轻咬了咬。祝云?u目光微凝，祝云?Z已经抱着孩子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祝云?u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视线有些飘忽，祝云?Z似未发现，全副的心思都在小娃娃身上，顺口与祝云?u道：“难得有一日我来，这小东西没睡着，你看他眼睛真大，圆溜溜的，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祝云?u不言，祝云?Z把孩子凑近给他看，祝云?u躲不开，只得朝着襁褓中的孩子望了一眼，那小娃娃竟又笑了，祝云?u微怔，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一根手指已经被他给握了住。

祝云?u怔忪了片刻，没有将手抽开，祝云?Z看着，扬了扬唇角：“没想到这小东西如今竟还有点子力气了，比刚出生那会儿好多了。”

“……方太医怎么说？”

“每日施针、泡药浴，还要个几天，等到满月之后会好很多，但若想恢复到跟寻常的健康孩子那样，还得看他的造化。”

“他留在这里……我也照顾不好他……”

祝云?Z无奈叹气：“行了，你不想便不想吧，我把他抱走就是了，可怜的孩子，才这么小就要跟爹爹分开，以后可怎么办啊。”

祝云?u低声喃喃：“等他长大了……让他好好孝顺你。”

祝云?Z嗤道：“我都有两个孩子了，做什么还要抢你的孩子，我先帮你养着，你要是想，随时可以再要回来。”

祝云?u垂眸不语，祝云?Z努了努嘴：“你是孩子的爹，好歹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祝云?u依旧不吭声，呆愣愣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心中百转千回，却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他不能对这个孩子有感情，不能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软，孩子叫什么，又跟谁姓，他都不该去关心。

一直看着他的小小的孩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咿呀”声，祝云?u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手抽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孩子的嚎啕哭声。

祝云?Z赶紧将人抱过来，轻轻拍着襁褓耐心哄着，不多时哭累的了小娃娃便睡着了，被嬷嬷抱了下去。

祝云?Z看着神情愈发低落的祝云?u，轻拍拍他的手背：“算了，我把孩子抱走，带去南边，离着你远远的，但是你得答应我，身体养好之后赶紧立后纳妃，多生几个孩子，只要你有了真正的继承人，我就不再强求你接受这个孩子。”

祝云?u嗓子发苦：“……好。”

夜色深重时，祝云?u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坐起身，双手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许久，过快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

梦里梦到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似乎与梁祯有关，血淋淋的，祝云?u不愿再去想，喊了睡在外头的高安进来。

高安叫人上了热茶来，递过去给祝云?u，想去点灯，被祝云?u制止了：“就这样吧……”

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将那些翻来覆去撕扯着他，叫他撕心裂肺的情绪尽数藏匿，难怪梁祯说他习惯了甚至享受这样的黑暗。祝云?u倚在床头，闭起眼睛，似乎第一次对梁祯有了感同身受之感。

寂静之中，偏殿那边忽然传来了隐约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不得消停。高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祝云?u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