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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陈霞打电话来让汤梨早点回家,晚上带她出门吃饭。
汤梨一放学就回家,打开门发现连灯都暗着,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妈?”汤梨喊了几声都没见人,疑惑地环顾了客厅,视线敏捷地落在原先餐桌上立着玻璃花瓶的地方。
玻璃瓶消失了。
她蹲下来摸了摸地板,拿起来,手指头看见亮晶晶的残渣。
汤梨站起来,走向客厅,掀开电视防尘罩。
电视屏幕上有一道划痕。
接着,汤梨拉开阳台门,看见一地残渣全都堆积在畚斗里,花瓶里将死未死的花被割成几段,掩埋在玻璃块下。
汤梨觉得呼吸不过来。
电话忽然响起来。
是陈霞。
下楼到小区门口,汤梨看见了陈霞的车。
这车买来陈霞总共就开过几次,后来追过尾,陈霞再也没开过。
陈霞慢慢摇下车窗,食指拇指优雅地捏着墨镜框放下来点,看见汤梨那刻招了招手。
汤梨默默咬着唇上了车。
“妈,您今晚怎么突然有空了?”
“学习要松弛有度,工作也要嘛,放松一下。”陈霞猛打方向盘,默默把墨镜抬了上去。
“嗯。”汤梨笑了笑,把头偏向窗外。
一路上,车速随着汤梨的惊恐程度一上一下,终于是到了目的地,汤梨下车的步伐都是虚浮的。
吃饭时,陈霞在所有餐厅里又选了个最富丽堂皇的,连服务员都打领带穿西服的高档西式餐厅。
汤梨摇摇头,说,“妈,我们换一家吧,我吃不惯西餐。”
陈霞也摇头,斩钉截铁地出示二维码,拉着汤梨进去,“总要习惯的。”
汤梨没听懂陈霞的话,被乖乖地拎进去。
一进门,陈霞就在不停拍照,顶光照下来,汤梨才看清楚陈霞今天化了全妆。
汤梨背后一凉,立马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什么人。
又问陈霞,“妈,今晚只吃这一顿对吧?”
陈霞抬眸,化了眼线的眼睛瞪了瞪,样子凶语气实则很温和,“当然了。”
半了,陈霞又补上凉飕飕一句,“一顿足够了。”
出了饭店,陈霞又提出带汤梨买衣服。
陈霞忽然将伸手挽住汤梨胳膊,硬生生将两人距离拉近,汤梨走路姿势都不自觉僵硬了起来。
汤梨捏着手心没放开,悄悄地回头看陈霞,手心忽然松了松。
到一家服装店,陈霞便松开了女儿手臂。
温度脱离的那一刻,连汤梨自己都没发觉原来她也如此眷恋那样的距离和温度,眼神里的光有些落寞,却又很快调整过来,看见陈霞挑出一条白裙,转头问汤梨好不好看。
汤梨点点头,一笑,“好看。”
于是陈霞把裙子拆下来,递给汤梨,“要不要试一下合不合身?”
汤梨犹豫了下,还是接过衣服,跟着导购员走向试衣间。
试衣间门关上,汤梨先把裙子挂上衣架,从上到下看着。
是很漂亮的白裙,没有过多的设计,像一朵干净的小栀子花。
正打算换上,忽然想到什么,汤梨伸手翻出吊牌,看见了上面的价格。
799
好贵。汤梨脑袋嗡嗡响,陈霞还从来没给她买过这么贵的衣服。
脱校服外套的手一顿,有一瞬间,汤梨特别想重新穿上校服,拿着裙子出去,再找个类似于,“尺码不合身”之类的借口告诉陈霞。
但犹豫过后,汤梨听见陈霞的声音隔着试衣间传来,她相信陈霞刚才并不是随手拿起一件裙子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