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换不来一枚大钱,如何换得了那些珍本?春白,须知惯兄如杀兄。”
吴昭白嘴唇一颤:“祖父……”
片刻的怔忪后,他彻底破防,忽而拔高了声音,委屈而愤怒地问出了压抑在心底太久的话:“祖父为何总是这般偏心?为何祖父眼中只有春白,而从来没有孙儿丝毫!明明孙儿才是吴家日后的顶梁柱!还是说,在祖父眼中,孙儿果真就如此不堪吗!”
“你要听实话吗?”
迎着老人严肃的目光,吴昭白嘴唇嗫嚅了一下,眼神也闪躲开:“……”突然不确定要不要听了。
但不管他要不要听,老人的声音已经传入他耳中:“那我告诉你,是。你的确不堪为吴家顶梁柱,不堪与春白相提并论。”
对上老人失望至极的目光,吴昭白神色怔住,逐渐红了眼眶。
“你总认为,我唯独偏爱春白,却轻视于你,却不知事在人为,你有今日,怪不到任何人身上去。”
“你是我吴家三代单传,自你出生起,家中便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你。起初,春白也不过是捡你剩下的书来读,得了好的文房之物,也皆是让你先挑,一切皆给予你最大的倾斜,可你又是如何回馈家中的?”
“你骄傲自大,受不得半点挫折,第一次未曾考中,便开始怨天怨地,怨春白!”
“春白是比你资质更佳,可你最不如春白的,却是心性二字”
“且须知,春白的出色,并非是从你身上抢来的,而是她本有之物。春白如此,那位常刺史更是如此,她们不曾劫掠你分毫,她们只是凭己能拿到了你没能力拿到的东西而已。”
“你历来容不得别人称赞春白,你自认身为男儿不如胞妹,便是奇耻大辱,于是待其他出色的女子也处处贬低,自欺欺人,彻底被蒙了心!”
“今日我身为你的祖父,且言尽于此。你若再不懂得反省思过,便一辈子烂在酒里,烂在你的狭隘里,就此做一个废人罢了!”
吴家老太爷言毕,不再多看孙儿一眼,就此带着儿子和孙女离开此处。
吴昭白含泪呆在原处,片刻后,再支撑不住,靠在门板上,一点点瘫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