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所适从之感不像那个崔六郎。
若对方真能将他的医术尽数学去,拿来救治世人,不必对方谢他,反倒他要多谢这位活菩萨让他解脱了。
乔玉绵不知,内向的孙大夫已在内心感激涕零地向她磕了好些个响头。
敲定了拜师之事后,乔玉绵才“冒昧”地询问了一句“尚不知师父全名”。
师徒之间不熟到这般地步,也是很少见的事。
而更少见的是,孙大夫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才答:【孙闹。】
他名孙闹,小名闹闹。
乔玉绵轻轻点头,在心中静默许久。
随后,她的师父同她甚是客气委婉地提出了一个条件,这是他身为师父,向徒弟提出的唯一要求。
在他死后让人为他悄悄收尸,切记是悄悄,千万不要办葬礼,不要惊动太多人,只需择一隐蔽之地,趁夜将他悄悄埋了,埋完之后掩上野草,切记不要立墓碑,最好没人知道这里埋了个人。
【那……逢年过节需要祭拜并烧些纸钱吗?】乔玉绵严谨地问。
孙大夫焦灼思虑许久,末了狠下决心,道是祭拜不必,纸钱可一次多烧些,最好是烧一次管三年。
总之偷偷烧钱即可,过节祭拜等应酬则一概不必。
乔玉绵很认真地答应下来,甚至让小秋取了纸笔将注意事项详细记下,又道“师父若之后想到了什么,随时可以补充”,她理解并尊重的真诚模样,让孙大夫在内心热泪盈眶,只觉这身后事托付的无比放心,此来京师,果真来对了。
况且,这个徒弟的确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除了真人教学之外,孙大夫也同时选用了书本教学,将需要教授的内容手写成册,极大地减少了面对面口述的尴尬。
乔玉绵性情随和,一切以师父意愿为先,多日下来,师徒之间的气氛虽不熟,但也诡异地融洽。
且她看似柔弱,做起事来却极专注,肯下苦功夫,为了方便,乔玉绵这段时日多是住在常府,三两日回国子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