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吴家日后的顶梁柱!”
他的妻子再叹气,也未必啊,她儿已经四岁了,说不得是她儿子先出息,这顶梁柱也不是非丈夫不可的。
吴昭白哭的更委屈了,抬起头,拿手指向外头:“从春白五岁起,我在这个家中便再抬不起头来!外面我那些好友,背地里也拿此事频频取笑于我!说她若是个男儿,我便毫无立足地了!”
年轻的妇人已不太能叹的动气了自己的无能与错处,他是只字不提啊。
“春白是名动京师的才女,我却日渐成了祖父眼中不可雕的酸腐朽木!”
“从前春白尚有两分可取之处,可如今倒好,自那常家女娘在登泰楼作下虎图扬名后,她的心就野了,变得愈发目无兄长,又纠结了无数女子一同发癫,我看如今她们是要反了天了!”
说着,“啪”地一声将酒壶摔了个粉碎。
“什么汴水大胜,怎能证明一定是她自己的本领!”
“阴阳翻转,倒行逆施,再无我等男儿施展抱负之日……大盛危矣!”
“夫君慎言!”妇人终于开口说话,并一把捂住丈夫的嘴,低声道:“当心祸从口出!”更何况,怎么就没“我等男儿”施展抱负之日了,今日那杏榜上哪个不是男子?自己不济,总要扯东扯西,发癫的分明是他自己!
吴昭白扒开妻子的手,不满道:“我所言皆是实情!”
“我知道,正如春白挂在嘴边的那句,如今圣人也是女子,足可证明女子本就不输男子……”他咬牙道:“可她懂什么?只知浅表罢了!当今圣人之所以能荣登大宝,还不是因为有先太子殿下挣下的累累功绩!”
“先太子殿下可不是女子!这诸多功劳,归不到女子身上去!”
“圣人初入宫中,不过只是个小才人而已……先是母凭子贵,继而走了时运,一步登天罢了!”
“如若太子殿下不曾早逝,哪里轮得着她一个妇人……”
“啪!”一记带着风的耳光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吴昭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妻子:“你……你竟然敢打我!”
“妾身岂敢!”妇人一脸心疼,赶忙去查看他的脸庞:“方才有只飞虫落在了夫君脸上,妾身情急之下才……”
吴昭白呆愣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她,只觉这世道秩序将崩,已令他分不清真假虚实。
妇人忙取来另一只酒壶,替他倒酒:“夫君壮志难酬,我都知晓……”
她将酒盏凑到吴昭白唇边,吴昭白机械地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