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面对肖旻的询问,少女没有故弄玄虚,手中笔尖转向沙盘之上某两道相隔不远,皆代表河流的凹线,道:“因为,我想在这里,或是在这里,截杀徐正业。”
肖旻看去,不禁一愣:“汴水……或泗水?”
常岁宁点头:“对,但九成会是在汴水。”
肖旻沉默了一下。
话都是简单易懂的话,但是:“……常娘子为何会觉得,徐正业会走这两条与淮南道背道而驰的水路?”
徐正业是在攻淮南道,是要率军打进京师,杀女帝而扶持太子的。
“因为我猜他会放弃西京都城。”少女的笔尖悬在一座插着黄色小旗的城池上方,道:“而欲趁我等及各处不备,改道取东都洛阳。”
自扬州攻向洛阳,便要经过汴水一带,这一点肖旻自然懂得,可徐正业怎会突然改道取洛阳城?
徐氏大军从未流露出半分觊觎洛阳的预兆!
这猜测似乎太过天马行空,肖旻不好说出质疑常岁宁的话,便下意识地看向常阔。
“嗯……”常阔捋着胡须,也看向沙盘之上的洛阳城:“我也是这么想的!”
“……”肖旻竟一时分不清这父女俩到底谁才是谁的主心骨,不禁提出疑问:“可若徐正业攻洛阳,何谈扶持太子呢?”
常岁宁:“或许他本也没想过真的扶持太子呢?”
肖旻一时未语,毕竟也无法反驳。
“能一举攻下京师,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如今他屡屡受挫,有我们十七万大军在此,他全然无法靠近淮南道半步”常岁宁道:“这些时日,我们虽是只守不攻,看似被动,但最心急的,还当是徐正业。”
“我赌他如今已看清自己无力直攻京师的事实,于是他只有退而求其次,趁我等紧守淮南道之际,出其不意改道攻向洛阳,据中原东都之地,再以勤王之名,以响应四方,屯蓄更多兵力名望。”
常岁宁话至此处,笑着看向肖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肖主帅可敢与我赌一赌?”
女孩子笑的无害友善,肖旻也不自觉地笑了,随口便问:“赌什么?”
此时,他还不知,这个随口的玩笑赌注,会在很久之后的某一日,成为他人生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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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赌赢了,肖主帅便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听得常岁宁此言,肖旻本下意识地想说“常娘子若有用得着肖某的地方,只管说来便是,无需做赌也尽可直言”,但话到嘴边,还是顺着女孩子的话,笑问:“不知常娘子有何要求?”
常岁宁作势思考了一下,道:“我如今还未想好,可否等想到了再说?”
肖旻很是爽快地点了头,一个行事向来有分寸的小姑娘,随她来提,又能提出什么刁钻的要求来呢?
一旁的常阔在心中感慨喟叹年轻,还是太年轻了啊。
常阔眼中“太年轻”的肖主帅笑着问:“那若是常娘子赌输了呢?”
“同理。”常岁宁笑道:“在公务职责之外,我也答应肖主帅一个要求。”
肖旻不禁问:“常娘子便不怕肖某提出过分的要求?”
这话问出口,看着含笑望着自己的父女二人,肖旻自己率先意识到了这句话的多余之处:“……”
若他当真胆敢胡乱提要求,该害怕的人,恐怕是他自己。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安危与体面,同自身的边界感有很大关系……
那女孩子的答话,则给了他很大的体面:“我既敢与肖将军打赌,便是相信肖将军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
“常娘子谬赞了……”肖旻在心中苦涩地将“若是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