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来势汹汹的官差出入常府各院,未曾放过任何一寸角落,就连厨房的柴堆,也被悉数推倒扒开察看。
一些退下来的老兵见状,心中强忍着怒气。
他们大将军为大盛立下多少功劳,可郎君被冤入狱在先,眼下这些官差又拿一句随口捏造之言,便将他们常家当作戴罪的贼窝一般肆意对待!
公理究竟何在!
“滚开!”
见一名官差一脚踹开了在厨房外看门的黄狗,黄狗夹着尾巴惨叫跑开,老兵气愤难当,正要上前,却被身边同伴拉住。
“女郎说了……盯紧他们要紧,勿要被他们以激将法再揪住错处。”同伴低声提醒,却也眉心紧皱。
小端小午蹲下抱护着那只受惊的黄狗,躲在一旁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眼中满是不安。
那些官差如此搜查了半日余,常府外也因这般阵势,而招来了注目议论。
“常大将军府这是又出事了?”
“……莫非常家郎君将常家女郎也供了出来?谋害长孙七娘子之事……当真是常娘子在背后唆使?”
“可看那些官差不像是大理寺的,倒像是京衙的?”
有人议论,有人探究,也有人忍不住叹息:“常大将军如今在外打仗,可怜这一双儿女在京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常家郎君被冤枉了似得……如今已是人证物证俱全!”
“何来的人证?”
“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在昨日夜里,大云寺里有位僧人自尽了!”
此事非虚。
昨夜大云寺中有僧人于后山枫林中自缢,且留下一封血书,称当日自己曾于林中亲眼看到了常岁安行凶经过,却因畏于给自身招来祸事,又恐长孙氏追究他未曾相救之过,而迟迟未敢出面作证
这些时日来,日夜忏悔难安,自认已不配为佛家弟子,唯有以死赎罪业,求得解脱。
今晨,僧人的尸身和那封血书,已被送去了大理寺。
因有无绝暗中传信,常岁宁比大理寺更早知晓了此事。
先使荣王世子缄口,随后以维护姚翼官声为名,将此案全权交由了女帝心腹韩少卿处置。
再又伪造人证,且“人证”留书而死,再无对证可能。
现下,又借查失踪案之名,前来搜查冯敏下落……
相比此前昌氏所为,现如今这一切由圣意操控的动作,实如一张紧密的大网迅速收紧,不打算留给网中之物挣扎逃离的余地。
那困缚之感亦紧紧笼罩在常岁宁周身。
她站在前厅廊下,看着那些折返走来的官差,问喜儿:“还有几日至初一?”
喜儿虽不知女郎何故此问,也还是立即答:“回女郎,大后日便是初一了。”
大后日。
常岁宁在心中复述了一遍。
那些官差已至眼前。
“诸位可查到什么了?”常岁宁问。
“今日叨扰贵府了。”那无功而返的为首官差脸色有些挂不住,但还是道:“但那冯家女郎身份特殊,是为应国公世子未来侧室,在找到人之前,我等还需留下几人暂时守在贵府外,还望理解。”
常岁宁:“诸位请便。”
看着那些官差们离去,喜儿心中不安至极:“女郎,他们这分明是要借故行监视之举……”
说是守着,却与监视软禁无异!
常岁宁:“监视只是其一。”
监视是真,想将冯敏这个证人搜出来带走也是真纵常刃他们当夜行事未曾留下痕迹,但并不影响明后已断定冯敏在她手中。
能在常家找到冯敏自然最好,还可顺道给她罗织一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