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将士们为国戍边,我亦没有资格剥夺他们谋求后路的权力。”
“所以,魏某从出京的那一刻起,便仅有一个目的”魏叔易道:“平息朔方军的怒气,避免他们被仇恨冲昏头脑之下,使关内道动荡,令无辜百姓受难。”
“如今朔方军中未起动荡,而他们依旧愿意驻守国境……”魏叔易微苍白的嘴角有一丝淡笑:“魏某此行,便算圆满了。”
常岁宁了然,她便知道,魏叔易不会想不到朔方军会有寻求新主之心。
“魏相此前并不知我会来。”她问:“若我不曾来此,魏相原本是何打算?”
“本想将他们的目光先引到崔令安身上去”魏叔易道:“崔令安在北地有威名,又手握重兵,朔方军冷静下来后,应当是愿意考虑的,借他暂时稳住朔方军部将不成问题。”
他这一路来,从行路再到稳固朔方军心,几乎每一环计划中都有崔令安的存在。
没办法,很多时候,崔令安是真的很好用。
常岁宁便问:“……魏相如此安排,崔令安他知晓吗?”
“崔大都督忙于战事,自然顾不上这区区小事。”魏叔易含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怀大才者不吝为他人所用能令关内道安定,崔大都督想必也是乐意的。”
说着,转头看向常岁宁:“不过,有常节使亲至,倒是一劳永逸了。”
“你知道崔令安是与我站在一处的。”常岁宁往前走着,语气里已现笃定:“所以你一开始便想过要借崔令安,将朔方军交给我。”
魏叔易笑了笑,视线落在脚下泛着点点碎光的积雪之上。
【你知道崔令安是与我站在一处的】
谈话的重点并不在此一句,正如她所言,他的确知道,也的确是如此考量,可此刻听得她以如此自然而然的语气提起,他心间竟仍有些道不明的感受。
这明知如此而依旧难平的心情,是他此生从未领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