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便是了!”
跑?
这个毫无稳重可言的跳脱字眼,让堂内族人纷纷色变,最年长的那名老者沉下脸色:“六郎!你若想一同商榷此事,便先坐下静听!”
“叔公,雨一停,范阳军便会再次攻城,哪里还有时间静听慢说!”崔琅丝毫不惧老者威严,继续往下说道:“局势如此不利,我等不跑,难道傻乎乎留在这里等范阳军找上门来?”
老者闻言脸色气得发白。
另有中年族人看向崔琅的眼神,带着几分怒其不争:“六郎……此处乃是清河,是我崔氏祖宅所在,我等若就此奔逃离去,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崔氏列祖列宗?”
“你为崔氏长房嫡子,遇事只知逃遁,如此没有担当,将来又要如何执掌崔氏?如何让上下心服?”
自崔璟被除族后,崔琅便被族中视作了未来家主的苗子来看待。
但这苗子,瞧着实在让人发愁得紧。
面对那些失望的眼神以及责问声,崔琅半点不觉羞愧开玩笑,自记事起,他便是泡在这样失望的眼神里长大的,他会怕这个?
他的声音反而更大了:“那范阳王李复,若是个要些脸皮的,许还会与咱们周旋一段时日!”
“可若他不要脸皮,骨子里是个癫的,学着那卞春梁,一个心情不好便将咱们全杀了,咱们又能如何?”
“到时要么祖宅上下数百口族人皆受制于范阳王,咱们沦为人质,就此让京中祖父和父亲他们被绑住手脚;要么干脆全成了冤死鬼,一同去下面见崔氏先祖,届时泉下相见,各位叔公叔伯便觉得有颜面了不成?”
“你……”老者气得嘴唇哆嗦,伸手指向崔琅:“将他轰出去!”
这纨绔被家主从京师送回清河,交由他来看管,他起先信心十足,认定这崔氏族中便没有他管教不了的纨绔,可日渐他却觉得……纨绔至此,实非人可教也!
他甚至开始怀疑,莫非他们崔氏,果真气数将尽吗?否则崔氏长房嫡脉,怎净出叛逆货色!
“不必你们轰,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