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前方青山泉水,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说崔令安……”魏叔易无可奈何地道:“你们这种人,天生就是要将人比下去的对吧?”
好似这世间所有的聪明心思在对方此等坚定不移的公义之理上,都变得上不得台面了一般
他又叹道:“真叫人无处说理去。”
魏叔易的叹息声填满了整座后山:“得你如此衬托,难怪常娘子方才瞧着,竟好似有些瞧我不顺眼了。”
……
常岁宁对这番哀叹无从得知,她提着水将出后山,路过一丛茂密草木之际,她慢下了脚步。
随着一阵男女低低的调笑声,有人从那丛草木后走了出来。
“待回府之后……赏赐少不了你们的!”
“多谢郎君怜惜……”
“数你这小蹄子最听话……”
说话的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锦衣男子,他一左一右拥着两名年轻的女使走了出来,其中一名女使还在低头整理衣襟。
另一名女使抬眼之际见得有人经过,猝不及防之下露出一抹惊色,偏过一张布满潮红的脸,连忙往男子身后躲了躲。
那男子见状看过去,微一皱眉,目光却是落在了阿点身上,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玄策府里的傻子么?”
069 她怎么能这么疯
阿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气鼓鼓道:“又是你!”
“是啊,又是我。”那锦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阿点攥紧了手中扁担,把努力克制写在了脸上:“……我不想看到你,我答应过玄策府里的弟兄们不打你!”
那男子闻言哈哈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阿点与左右女使道:“瞧,真就是个傻子!”
那两名女使皆抿嘴笑了。
阿点气得脸色涨红:“你们……我不想和你们说话!小阿鲤,我们走!”
他说着,担着水就要离开这里。
他虽然只是孩子心智,心地却是简单纯善,并不喜欢惹事,又因被很好的教养过,懂得一些道理,轻易便也不会做出违背承诺之举。
但他越是如此,却叫对方的恶趣味越发高涨,那男子上前拦住了阿点去路:“不对啊,上回你不是还很嚣张,怎么如今这般胆小怕事了?”
阿点皱起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算账啊。”锦衣男子满眼兴味地看着他:“你上回打了我的人,这笔账可还没算清呢。你想走也可以,跟我磕头赔罪,学几声狗叫来听听”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脚下:“再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便不追究先前之事了,如何?”
“你做梦!”阿点“嘭”地将水桶扁担放下。
男子状似被吓了一跳,往后退开两步:“啧,傻子生气了!”
阿点伸手指向他:“你……”
“看来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那男子话音落下之际,抬了抬手,便有四名在暗处把风的护卫忽然现身,快步走来,披风之下可见腰间都佩着刀。
“今天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傻子!”
“是!”
“等等”常岁宁放下水桶,走上了前,伸出一只手拦在阿点身前。
锦衣男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下一瞬,眼睛微眯起:“怎么?你想替他给本郎君磕头赔罪,再从本郎君胯下钻过去不成?”
一旁那两名女使闻言掩嘴“噗嗤”笑了,其中一人轻声嗔道:“郎君就贯会欺负人家小娘子的……”
这样年少的闺中女郎,哪里能听得了这种话?
然而那少女面上却未见任何羞恼之色,竟只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