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选择再“等一等”,等待的过程中,他因愧疚不安而愈发忠心勤奋,于是殿下待他愈发看重。
再之后,殿下成了储君,他则是储君身边最受重用的侍从。
他开始侥幸地想,或许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待殿下并无异心,他只是和荣王守住了一个有关身世的秘密,而殿下与荣王这般亲近……这一切,是可以互存的。
一切只在这一念之间。
很久后他回想,倘若那些年里,荣王哪怕表露出过一丝对殿下有威胁的心思,他都万万不敢存此侥幸之心……
“奴当年自以为是,愚蠢至极,从未对荣王有半分设防……”喻增泪如雨下,悔恨煎熬:“那时奴满心想着,殿下待奴太好了,好到奴不敢冒险将真相言明,唯恐殿下待奴有丝毫失望厌弃……”
“可你无形中,却冒了这天下间最大的险。”常岁宁的声音里没有喜怒。
接下来的事,已经很好想象了。
京师里的那对喻家母子,的确是喻增的家人,她当年不曾寻错假的,是她身边的喻增。
所以喻增这些年来,可以接受让那对母子在天子脚下做幌子,让天子误以为掌控着他的一切,这就是人性的真相。
而他真正在意的软肋,始终在李隐手中。
“那年,荣王找到奴,让奴写信给玉屑,信中写,让玉屑暗中下药,才能助殿下离开北狄……”
喻增并不愚蠢,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个计划是荒谬的。
片刻,他又反应过来,这不是要救殿下,而是要杀殿下。
但他对荣王深信不疑,他下意识地问:【王爷……何人要置殿下于死地?是那些官员?还是殿下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