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道冰冷的天堑。
一瞬间,喻增眼中含着的泪似同凝固。
在那双眼睛的垂视下,他只能垂下眼,泪珠砸落在朱红衣袍之上。
他自袖中取出一物,伏低身形,双手将那物捧起,声音沙哑坚定:“……惟请殿下,赐奴一死!”
常岁宁看着他手中捧着的匕首,无声复杂一笑。
时隔这么多年,仍时刻带着她当年赐给他的匕首,却也同时承认了参与杀她的事实。
人啊,人心啊,想勘破,何其难。
449 重新说一说奴的故事吧
片刻,常岁宁才道:“起初从玉屑口中得知是你时,既动不得你,也轻易试探不得,于是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时机”
将额头贴伏在地上的喻增怔怔,却已无半点意外,所以,玉屑的失踪是殿下所为……早在那时,他所见到的便是殿下了。
“可如今在这江都之地,我想杀你,已是再简单不过了。”常岁宁的视线从他手中的匕首上移开,声音愈发听不出情绪:“又哪里用得着你来请我杀,并让我亲手来杀。”
她道:“我今日见你,是想听你亲口说一说当年选择背叛我的原因”
“叛了便是叛了,我却还要追问原因,这似乎很不潇洒,远不如直接杀了来得洒脱。”
常岁宁重新看向水面,语气里却并不见自嘲,也不曾赌气,她很坦然并能做到自我接纳理解,不与自己为难:“但你与旁人不同,我想不通,便必须要问个明白。且我认为,你也需要给我一个清楚的交代,而非二话不说,便捧着匕首,求我杀你。”
喻增闻言,泪水突然愈发汹涌。
他颤颤地放下了手,身体因巨大的情绪起伏而微微抽搐着,他试图抬起头,几欲开口,话语却破碎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