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还未结束,李梓溪的身体便软了下去。
素和曹都舔了舔嘴唇,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李梓溪双目紧闭,瘫软在他的身上。
他将她抱起,仿佛害怕将她吵醒一般,轻轻地将人放在柔软的床上。
素和曹都坐在床前,仔细地端详着李梓溪的模样,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自己脑海中一样。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
但是对不起。
对不起,我无法抛下子民,也无法留下这个烂摊子,独自逍遥自在。
这一切,所有的孽,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后果就该由自己来承担,而不是叫无辜的百姓枉死。
最近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死了。
他提着剑,一步又一步,缓缓走到了城墙上。
他站在城墙边上,望下去,只见底下站满了乌压压的辰国大军。
素和曹都举起了长剑,气运丹田,“本王要见你们的皇上。”
他自小习武,丹田之气运用自如,如今拿来传话,声音虽没有很嘹亮,但很是悠长,能传得很远。
李子琰听到了他的声音,立刻起了身。
昭庆侯不同意,“不行,皇上,太危险了。”
战场刀剑无眼,他要是往那儿一站,出了事儿,怎么了得?!
李子琰定定地看着他,坚定无比,声音有些冷,“嘉福在他们手上。”
嘉福,李梓溪的封号。
仅仅一句话,成功地拦住了想要继续劝的昭庆侯他所效忠的帝王,必须有一颗承载着天下万民的仁德之心。
如今,要是简单地劝两句,这个帝王就放弃了自己的亲妹妹。
也就是说,连最基本的孝悌都做不到的帝王,自己还能相信他是个心怀天下的好皇帝吗?
李子琰骑上了马,出现在素和曹都的眼前。
素和曹都看着不远处的他,眼睛微眯。
李子琰并未穿盔甲,而是一身石青色的衣裳,衣裳上面并未绣花样,只有些许游鳞暗纹。
明明是在腥风血雨地战场上,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冷箭会射出来,他却这样的悠闲。
素和曹都苦笑一声,可不是嘛,辰国攻打自己,跟过家家有什么区别吗?
实在是太讽刺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他仰头狂笑,声音癫狂。
他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昭庆侯站在李子琰旁边,听着素和曹都疯疯癫癫的声音,有些担忧。
“皇上,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他提议道。
这……
好像是个不错的提议。
就在李子琰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素和曹都终于停了下来。
他紧紧地盯着李子琰,声音平静,“我知道,你是来寻仇的。”
李子琰眉心动了动,朗声开口,“怎么?素和曹都,你此番前来竟是心甘情愿地引颈待戮的?”
原以为听到自己的话,对方会呛回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素和曹都并未反唇相讥,而是沉默着。
见状,李子琰的眸色变深,犹如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湖面平静如镜,不见一丝波澜,但其深处有汹涌澎湃的暗流,在翻涌着,随时会迸发出来。
大概是一盏茶的时间,素和曹都便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并将其横于脖颈之上,无比坚定。
“辰皇陛下,如今我启西国死的死,伤得伤,不知道多少生命因我的私心而陨落,不知现在,所有事情能否因为我而结束?”
素和曹都轻声问道,平静的双眸满是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