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睡了个神清气爽,今天醒得这样早也不觉得烦躁。
当然,今日是她与太子殿下的成婚礼,整个永靖侯府可不止她一个人起这么早,准确来说,她起得不算早了。
周舟才刚刚洗漱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张氏与杜氏就过来了。
两个人一脸的喜庆,脸上丝毫没有因为熬夜和早起而留下来的疲倦,一进门就将周舟从里到外夸了个透。
负责梳妆的女官嘴巴也利索,就着她们两个人儿的话道:“姑娘的额头生得这样饱满,我常听宫里的嬷嬷说,天庭越饱满,就越有福气。”
听女官这样说,张氏不由自主往周舟脸上看去,最后满意地点头,“是了,平日没注意,如今一瞧,粥粥的额头真是既饱满又开阔。”
“不错,”杜氏也笑容满面地看了周舟好几眼儿,“我家粥粥肯定是有福气的人儿。”
女官说的话,张氏确实听进去了,她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甚至她想到了别处额头这样饱满,怪不得聪明旁人这么多呢。
至于杜氏,她是真的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周舟的模样,最后也没看出她额头跟以往有什么区别,但是场面话嘛,还是会说两句的。
终于,周舟的发髻梳好了,另一个女官也开始了工作上妆。
这新娘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的,因为周舟今日既是成婚,又是太子妃册封仪式,所以这梳什么妆,戴什么冠,都有着成文的规定。
发冠太重,得穿戴整齐后最后戴上。
周舟这边的女官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周老太太那边以及老侯爷的前厅已经宾客如云,张氏在凌翠阁这儿待了半个时辰也就去老太太那边帮忙了。
杜氏陪在周舟身边,陪着她说话,防止她犯困。
周舟瞪着眼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的五官在女官的手上一点点发生变化,觉得还蛮神奇的。
“大人的手这样巧,实在是叫人惊叹不已。”周舟打心里说道。
这话杜氏很赞同,明明周舟五官没有多少变化,可是她就是比未上妆前精致许多,问哪里有什么变化,又说不出来。
女官是脸圆圆的妇人儿,约摸三十来岁,笑起来既憨厚又喜庆,“是姑娘本就生得俊,我的这手啊,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终于,周舟的妆容化好了,好几个女官齐心协力将太子妃婚服拿了出来。
辰国尚黑,因此太子大婚的礼服是玄色,层层叠叠好几重,上头用金丝银线绣了不少山河流水、彩色雏鸡,走在阳光下,整件衣服都熠熠生辉,发着光。
周舟第一次看到婚服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是,这应该就是书里所说的五彩斑斓的黑吧?
穿戴完整就是等了,不过并不是无聊地等,周悦、周蘅永靖侯府的全部姐妹都跑来凌翠阁坐着。
当然,没多会儿,外宾当中的、跟周舟差不多年纪的姑娘王青梧、刘靖媛、高云溪她们也过来了。
凌翠阁瞬间就变得挤了。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么多人儿在这里,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周舟的妆造、婚服,当然,讨论度最高的还是院中摆开的嫁妆。
“刚刚我粗略瞧了下,有一百六十多抬。”刘靖媛羡慕到不行,要知道,嫁妆是独属于出嫁女的财产,夫家、父家都不能够讨要走。
周舟想了想那登记嫁妆的、长长的礼单,头一次发出疑问:外人都说,不,不止外人,连自己府里的人儿都说永靖侯府已经败落,就是说谁家败落败成这样的?
后面周舟才知道,自己嫁妆能丰厚成这样还真不是永靖侯府的本事儿,而是杜氏的本领。
时辰到,李子琰带着正副使取节与仪仗到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