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种苦事,就轮到她家姑娘了呢?

远离故土亲族,嫁给外族男子。听闻那年轻的荆苗王为了收复国土,手段狠辣,是个嗜血魔头。

再加之两国的旧日恩怨….

这能有好日子过?她们家姑娘的命怎么那么苦。

最初林凝素也这样想,只盼着能晚一些抵达荆苗。但现在她浑身难受,加之车马摇晃,症状加重。那些思乡的念头也没精力想,她如今只想早点到荆苗,好好地歇上几日。

“我们还有几日才能到荆苗王城?”

“侍卫说,若是没别的变故,明日下午便能到。”

林凝素点点头,而后又自顾闭目休憩去了。

第二日清晨,天气降了些霜露,周遭没那么闷。

林凝素的水土不服之症也好上许多,她也有些心情,掀开车帘的一角来,悄悄打量着与孟国截然不同的荆苗风物。

听侍卫说,再往前五里路,就是荆苗的都城南涸。

她远远地望去,只能瞧见一片茂密的林丛,根本没有孟国上都城那么巍峨的城门。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哪片荒郊野外。

半个时辰后,釉绿的高乔木逐渐映入眼帘,而在那片天然的绿帘内,一道高高的城墙由棱角嶙峋的怪石筑起,两旁望不见尽头。

几名短衫散发的男子守在城门外,却没拿着长枪,而是人手一张猎弓。

又靠得稍近了些,赫然的“南涸”两字镌刻在正中。两方镶嵌着不知名的兽头骨,正狰狞着向来人示威。

林凝素心头悸悸,随即放下车帘,连忙收回目光。

车撵停顿下来,随行使臣将官牒和圣旨等物一一呈上,不到片刻再复启程。

“姑娘,我们进入城中了。”云树自外头进来,低声叮嘱着,“将喜服换上吧。”

很快就要到达王城了。

林凝素心中滋味万千,但大多是对未来的惶恐。

待一切休整完,车队亦停在了王城前。

“落轿!”

“请王后下矫。”礼官的声音自轿撵外传来,那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臣,被父亲吩咐过一路上照顾自己。

闻言,她举起手中团扇,半遮住面容缓缓下车。

这次和亲是结两国之好,所以连这身喜服也是由绣娘特意赶制,融了两国服饰式样,所以没那么长的裙裾,行走时也便捷。

透过扇面,林凝素扫视一周,便收到了无数道不甚友善的目光。有三五个身着兽骨甲的年轻男子站在左侧,他们眼眸俱是银白色,面上都蹭着两道血痕,估摸是什么荆苗礼数。

他们之中,有好奇,有不屑,也有兴味盎然地打量。

仿佛她是个即将迈入狼窝的羔羊。

还没待林凝素瞧出哪个是荆苗王,手腕便被抬起,一阵凉意从中指指节蹿上。

是一位老妪,不知何时站在她右侧,阴沉着面孔,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物件。

自己的右手上,也被戴上了一枚式样古怪的环戒。

“王后,此后莫要摘下。”

林凝素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不动声色退开了些。

想必,这位老妪就相当于孟国的礼官。

“我们王上今日忙碌,无暇招待孟国使臣,诸位请回。”左侧一位身着兽甲的头领忽然如此说道。

按常理,随行的使臣会在王城中停留三日,待礼成之后离开。

但鉴于两国关系,这些荆苗人又不大欢迎,早些离开或许能少些龃龉。

就这样,使臣礼官队原路而反。

林凝素的喜队便跟在方才那位老妪身后,埋没在王城深处。

“王后,我们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