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指节顺着面颊向下,来到细腻颈肤,最后抚上后脊那松垮的细带。
林凝素脊背细痒,不大舒适,便自顾自起身,重新坐回孟砚身侧。
漫出的旖旎单方面戛然而止。
孟砚别开目光,调理内息。暗自责怪自己,险些便成了衣冠猛禽,酿成大祸。
“前些日子,有宫中的女官来教规矩,便也好些天没给殿下写信。但是之前的信,您也没有答复….”
回想起那憋闷的几天,林凝素便不大高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孟砚抬眼看向那个神色恹恹的少女,这才思量起宫里那位,最近是在各家采选,要为他纳王妃。林家自然不能免于参与。
林凝素…会是在暗示他,最终选她?
可这个憨然模样,不像。
他心下沉坠,方才有多少的热火,现在就有多少冷噎。
要做好一国之君,便不可将儿女情长放在首位。他…该娶王家女才是,况且,林相国是他十几年的恩师,又怎能因强娶林凝素为王妃而生了隔阂。
最初,他允许林凝素接近自己,亦是抱着磨心炼性的目的。
现在,倒是他自己覆水难收。
“你可知,林相国断不会允准你入皇室门。”孟砚忽然道。
“自然知道。”林凝素不大所谓,“但是父亲最心疼我了,定不舍得让我伤心。”
哪有那般简单。
孟砚看向车帘外,示意近侍打马回返。
之后一路,二人的话便少了许多。各自拜别后,林凝素便回了林府。
她想着,孟砚既发此问,定是会在面选之日选自己,也就不作担心。
殊不知,皇城庙堂之内,早已有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孟砚当晚便被传召入宫,面见圣上。
- -
明镜殿内,孟砚跪在陛阶前,静待着皇帝的询问。他们父子多年,相处向来随和,从未拘泥过这些虚礼。
但今日,圣上让他跪在此处,久久不言语。他大抵能猜到所为何事。
“你已弱冠许久,换成旁人,早已姬妾成群。”老皇帝拿着巨椽,颇有兴致地看着几案上的墨迹,“你母后,也十分担忧。”
“这才为你采纳王妃。”
“如今看来,倒是让你母后和我,白担心了一场。”老皇帝语气变冷。
“….儿臣知错。”
见孟砚态度和顺,老皇帝亦不想严辞,温声接着道:“砚儿,不是父皇不允你娶林家女,实是不能寒了老臣之心。”
“当年,相国的两位姑母,皆是嫁与先帝,但因党争之由,不得善终。故而相国在几十年前,便同朕协约,林家女不入宫门。”
“几十年前,朕试探过。前些日子,朕亦试探过。相国的态度,可见一斑。”
“况且,你该知道自己肩上重任。为今之计,娶王家女,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你瞧上别家姑娘,尚且可以招纳为侧妃。”
“但偏偏…..”老皇帝摇摇头。
“做皇帝的,最怕感情用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日归去之后,孟砚的确思虑了整夜。他坐在一盏微弱的灯火旁,看着那些尚未回复给林凝素的书信,心下滞郁。
相处不过两月的女子罢了,哪能抵得上图谋了十几年的大业。
有什么忘不了的。
他重新书信一封,写了几句冷淡话,将一切说个清楚。让自己的近侍直接送了过去。
林凝素看见这封信会如何?
会哭闹,还是会央求林相国。还是….直接跑来王府质问他。
书信寄出三日,如同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