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陵王殿下本来就是皇子当中最为低调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有人想暗害,岂不更得躲着。

再找机会相见,太难。

她又不敢贸然询问父亲,曾经单瞧见长邺王与自己说了几句话,父亲便斥责了她。不许她同皇室中人来往….

也罢,她只是看着这人喂兔子的模样,有些兴趣,想多想与些时间。

左右这围猎场只有这么大,总有碰上的时候。最不济,后日的晚宴他亦不能缺席。

第三日,傍晚。

西郊的平原风大,吹得旌旗四处飘摇。这东西原只在战场上出现的,但圣上如今年岁渐大,无法御驾亲征,只能靠着那旌旗怀念往昔。谁也不敢置喙什么。

圣上体弱多病,但储君拖到现在才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平陵王和长邺王….

这二人的性情都不似他。

平陵王知节守礼,素有君子之美称。长邺王温和多才,但放荡不羁,心思根本没在皇位上。

都不是铁腕狠辣之人,不似圣上。

林凝素坐在女眷席之中,目光时不时向着亲王席位打量,碍于那布帘遮眼,什么也瞧不见。

她只好别开目光,向着男眷席位瞧。人群之中,玄金色的身影十分惹眼,就站在席位中间,举着酒樽总也不肯坐下来。

若不是身上那点养尊处优的贵气撑,还以为孟桓是来陪酒的。

她忽然就有些恼,怎么同样是两兄弟,性格的差别就这样大?让人瞧瞧又怎么了….

不过,若平陵王真是长邺王这性格,她还会感兴趣吗,是个好问题。

林凝素沉思许久,就连圣上提名询问都没听见。

“素素…素素,圣上问你话呢,还不起来回答。”前三围外的母亲提醒着。

她看向高台正中略显佝偻的身影,即刻起身上前,跪在席位之外。

“从前见相国带着大姑娘出来,还是个总角稚童,如今一恍,竟也出落成大姑娘了。”圣上端看许久,随后对林业笙打趣。

“听说,是你在南园中救了平陵王,可有此事?”

林凝素闻言微微抬眼,下意识看向父亲。当日之事,她并未告知父母。想来那孟砚那般冷淡,亦不会告知圣上。必是圣上的耳目自行发现的,她推脱不得。

“回圣上,臣女在南园猎野兔,见殿下负伤,故而相救。实为举手之劳。”

“好,该赏。”老皇帝又将视线移到亲王席,说道:“砚儿,你该亲自向林大姑娘道谢才是。”

林凝素从没有这样一刻,觉得圣上这张干枣核样的老面孔如此和蔼可亲。她丝毫不惧地看向那帐帘后,等待着平陵王向自己道谢。

片刻后,帐帘后缓缓出现一道身影。他因腿伤未愈,走路时还有些跛。

但丝毫不影响周身透出的风骨。

此次,她更加坚定了念头。若是日后非得嫁人,就选孟砚了。

距离不近不远,孟砚似乎也接受到了她的目光,只是未作反应,依旧不冷不热。

中规中矩地道过谢后,二人都各自归席。

回来之后,林凝素有些高兴。因为她觉得,圣上是有意让她与平陵王相识。

并非她自信,而是救人这种事,私下里送些赏赐也就罢了。是不必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更何况是兄弟阋墙这种不体面的事。

圣上想为平陵王铺路,必会选林阮王谢家的女子作为王妃。

晚宴散场之后,父母将她叫去好一番询问,都是些当日的细节。并叮嘱她近几日不要随意外出。

带着心事,所以这次为期半月的围猎似乎过得格外快。

林凝素近几日总闷在房中,大概是徒增了少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