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素收拢着外衫,由云鸾搀扶着往营帐去。上都城平日晚间有宵禁,故而很少有人出去游乐。但到了此处,便没那么多规矩。天还没黑,这附近的营帐便几乎空了。

宴饮的宴饮,小聚的也大多去了主帐那边。此处,格外安静。

忽而,她听闻离她最近处的营帐后有轻微响动。

“谁在那?”

片刻后,营帐背后走出一个人来。

日光昏昏,许融负手而立,他眉目阴郁,看人的目光总是如冰碴子一般。

他只站在那,却不说话。

神出鬼没的,也罢,许融这人惯会如此。要不然日后也不会因着用兵诡谲被各国视作瘟神….

林凝素满头雾水,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招惹了这个兵木头。

既然有话,那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云鸾,你先去那边等我。”林凝素吩咐道。

“姑娘…”云鸾不安地看着许融,不太愿意离开。

“没关系的,这里离主帐近,他不会将我如何。”jsg

云鸾半信半疑地离开,但仍在不远处紧紧盯着许融。

只剩二人,许融终于肯开口。

“连你的宝贝哥哥都扔下了,就是为了陪沈敬安?在下倒是看不出来你还要耍什么花招。”

林凝素闻言,眉心一拧。许融说话难听也不是一天两天,她还不至于和这人生气。只是他这话奇怪…

就像是,知道些林砚并非父亲之子一般…

她之前对林砚的举措,的确是超出了兄妹之界限的。旁人若只以为是兄妹,并不会多作怀疑。

可若是知晓了一些林砚的身世,那便大大不同。

“许将军是听墙角惯了的吗?”林凝素抱起双臂,迎着这人的目光交锋。

“在下只是想知道,林姑娘此番举动,又是想对阮表姐做什么?”许融定定地看着她,“或者说,是又想做什么,引起你那位哥哥的注意。”

如果刚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林凝素完全可以确定,这人分明是知道林砚的身世。

“哈,怎么,我想让兄长多偏爱我一些也不成了?长嫂未进林府前,若不让哥哥多关心我些,那么长嫂进府后,可就没有机会了。”林凝素说着,露出手腕上的玉镯。

“不日,我也要与敬安定亲了,你心中所忧虑的,大可咽回腹中去。”

因着从前三人在学堂中的一些往事,许融是识得这玉镯的。

“但愿林姑娘所说乃是真话。”许融自然不信。

林凝素偏执了太久,偏到忘了她自己,偏到与他决裂,怎会突然收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却有一句话想要告知许将军,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是命不长的。”林凝素上辈子一心扑在林砚身上,稀里糊涂过了半生,竟连许多隐藏的信息都错过了。

许融…

“不劳林姑娘挂心。我也有一句话要叮嘱姑娘,若日后朝野倾颓,改天换地,沈敬安可没有护住你的本事。”

手握权柄的人,只会以权来伤她。她和敬安之间,无人可以置喙。

“多行不义必自毙,在下奉命追捕纵虎南园之人,姑娘好自为之。”许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林凝素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暗翻白眼,说了这样许多,这人还是怀疑她会害了阮清。

南园纵虎…许融倒是也看得起她。

是她从前的恶人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吗?

也罢,许融,不过亦为了阮清罢了。到时,这些人再怎样为红颜勾心斗角,她也只是在一旁看热闹。

围猎第二日,卯时,天方擦亮。

营帐附近陆续有人起身活动,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