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色毛发的巨大猛兽正蹲在笼中,没比那一丈高的笼子小多少,似犬又似狼,獠牙极长。

“是西戎沙鬣。”

“沙鬣的血,给你染红了绸缎做衣裳。”

掠夺

林凝素又抬眼瞧了瞧那西?戎沙鬣, 虽然被栓了巨大的铁链,安守在笼中。但它眼神中的青光却照着人影,伺机而?动, 等着将笼外的人一口吞下般。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身后的宾客也都小声议论?着。

许融是来找茬的吧?

他站在巨笼之前, 拔出自己的长刃在猛兽前比量着,似是在寻找一击毙命的位置。

“等等,今日?我与敬安的吉日?,怎能见血。”林凝素将刀给夺了过来。

许融顿住动作,凑近了几步,低声认真道:“怎着?上次不是你说的吗,要那鲜血染成的缎子?。”

“但?, 我的血还得留着打戎人?,便?先用这沙鬣代替了。”

这人?眼中的戏谑一闪而?过,剩下的都是真诚。林凝素倒分不清许融是不是真心来祝愿她和敬安的了。

“你,我说了你就信?”从前在书院,她还骗说先生罚这人?抄书呢,一次都没上当过。林凝素看他就是来找茬的。

不过,这西?戎沙鬣确实难以活捉,万金难求。名家常求此兽之血入颜料, 以求画出最?纯正的红。

而?且,这东西?也能入药,不就是阮清制作寒毒解药最?后差的那一味吗。

“许将军的礼倒是特别, 只是如此猛兽, 实在不好搁在前堂中, 还劳烦许将军挪走。”一直站在身旁的沈敬安突然补充了一句。

沈敬安自许融进来时便?在观察这人?的一举一动,虽然端倪不显, 但?也能隐隐察觉到?这人?的别样心思。

若真是诚心诚意?,早便?将沙鬣的血放干,制成染粉和绸缎拿了来。却在定亲之宴上,将一头猛兽堂而?皇之地放在正堂里。

这样的人?,能真有祝福之心?

想到?这,沈敬安的心绪又沉重了几分。他日?若朝堂有变故,镇远侯府若牵涉其?中,他是否还能给林凝素一席安稳之地。

他走上前,取过林凝素手中的刀刃,在猛兽的前肢划破一道口子?。刺痛令那原本还蔫蔫的沙鬣瞬间变得狂躁,它嘶吼着,撞击着巨笼。

刀刃上的血液色泽发暗,并?不如传闻中鲜红。

“敬安….”林凝素瞧他举动反常。

“许将军,沙鬣似是因奔波多日?,疲病了些,这血液的色泽也不大艳丽。请您拿回府中养几日?,再给阿素送来吧。”沈敬安的语气,是一贯的世故温和。但?目光中却带着只有许融才能瞧见的锋芒。

他不能一退再退。

林凝素隐隐觉出不对,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便?拉过身旁的阮清问道:“清清,你瞧,这是不是你需要的沙鬣?”

“它的髓能制药了。”

阮清方才也被这突然之事惊着了,一直默不作声,被林凝素询问,才答道:“…没错,正是这种沙鬣髓。”

林凝素看着堂内那些半看热闹的宾客,心道不能再闹下去,提议道:“既如此,便?先带回柱国府,供清清用药所需,如何?”

她想唤那几名兵士原封不动搬走,却被许融制止。

“你,不要?”许融紧紧盯着林凝素的双眼。

“我要不要有那么重要?先拿回去给清清制药。”林凝素确实不想要,不过误打误撞将寒毒的最?后一味药找齐全了,倒是很?巧。

按理说,阮清说需要的话,许融该二话不说便?将东西?送到?人?眼前去才对。她方才刻意?将话头引到?阮清身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