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脸,黑色的碎发乱成一团。
察觉到脚步声,攥着短刀的青年颤抖一下,一言不发地放手,警惕地抬起头,兜帽顺着他的耳边微动。不顾另一只手臂上的出血口又开始崩裂。
兜帽落下,露出他颤动的赤黑异色眼眸。
身在泥泞,却旧美丽。
“看样子也不是没事呢……辛苦了。”
穿着袈裟的男人轻笑着抬手微抚着下唇,乱的短发扎在脑后,仿佛调笑般的张开唇鼓励。他绕过鸣蜂,走到海的面前温柔地开口道,“小海…怎么了?手臂都被咒吃掉了。”
他伸出手。
海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别碰我……”
“好的好的。”夏油杰轻笑一声,收回手,“人都活着,最好不过。”
“把下水道里的咒清理干净。”夏油杰微笑着向身后的咒术师们道,“为了不让他们有可能威胁到这座城市的咒术师同伴们……这是必须的。”
“是的!夏油大人!”
夏油杰说完,又对鸣蜂道:“鸣蜂,你先去休息一下。”
“但是……”鸣蜂的视线看向受伤的海,“海的伤……夏油大人……”
“有我在,小海会没事的。”
夏油杰笑了一下,“上去吧。”
鸣蜂的担忧在夏油杰的保证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海一个眼神先离开了。
他的确没事,疼都不会疼。
“他对你很好?”
“鸣蜂吗……不是你指派的人……问我干什么。”
海靠上背后的墙,撑住身体,“我现在比较想洗澡,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
海这难道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吗?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只是担心你,小海。”
“不用你假惺惺的。你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里?”
海昂起头,兜帽下的赤色右瞳在光线中格外的显眼,与过去截然不同赤色,眼瞳中的黑色瞳仁犹如一朵八角的花,复杂而又对称的纹路在他的瞳孔内绽放,层层叠叠的花瓣交错着,看上去就好像眼睛中的花活过来一样。冷漠,美丽,嘲弄地道,“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吧?”
夏油杰没有说话。或许是生气了之类的?海看不出,也不想费心思看出来,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笑脸,好像也根本不会生气,可这能改变什么?他是个刽子手,他们之间的仇恨又不是能靠着他笑一下就解决的问题。
不如说,那个会无条件对他好的哥哥,和现在这个冲着他微笑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但无论哪个都很讨厌。
“让我看看伤口。”
海沉默地咬住唇。
“想知道?”
他伸出手,“先让我治好你。”
“……”治疗……
烦死了…他不得不在这个人面前示弱,一点都不好。
“怎么样?”夏油杰又问了一遍。
但是他必须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改变……海在心里这么想着,却是没露出半分的怯懦。他直接抓起血污水混合黏住的衣服碎片,让夏油杰看清楚断臂的横截面。
夏油杰呼吸微微一顿,表情没有动摇地释放出了咒。
“……”
夏油杰手中咒涌动着,以海最熟悉的方式涌入断裂的接口,血肉蠕动,纠缠,重组成新鲜的肌肉。
“呜……呃…!”
海皱了一下眉,眼睛微阖。
疼痛比起当初的九死一生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是用这种怪物的血肉生成身体新的部分,无论看上多少遍都只会让他心理和生理的不适。
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