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

“唔……你很重啊……”诅咒之王缓缓睁开眼，看着胸口处多出来的脑袋。“快点到边上去。”

“不要。”

海闭着眼道，“哪有刚做完就赶人走的，诅咒之王也麻烦体谅一下。”

“……”好烦。

咔嚓。

下一秒，海被刷新了。

脖子断掉的疼痛感好像还在上一秒。

下一秒他又完好无损了个鬼。

“你干什么？”

人鱼咬牙抬头，怒气冲冲地瞪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诅咒之王，“突然扭断我的脖子！”

说到这里，人鱼愤怒地摔拍了几下鱼尾，“两面宿傩你打扰我睡觉也要有个道理！”

“吵死了……”

两面宿傩烦心着，扭断人鱼脖子，他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宁静，还不如不动手，这样他就毫无预兆地开始后悔了，“反正你也死不了。杀你几次而已。”

人鱼气呼呼地鼓起脸，都顾不着睡觉了。

诅咒之王不让他睡觉，他肯定也不会让诅咒之王休息。

烦不甚烦的两面宿傩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扯到一边，人鱼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

两面宿傩再一次推开他气鼓鼓的脸。

人鱼生气了。

他不要跟诅咒之王再去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自闭的人鱼不再说话，他转身游入血色的池水中。

任凭鲜血般的池水没过他的身躯，就在他准备下潜的时候，两面宿傩揪住了他的头发，“我让你走了吗？”

没有。

所以不能走。

海吐起了泡泡。

诅咒之王拉着他黑色的长发末梢，饶有兴致地用手指轻轻碾压过指腹下的发丝，“人鱼，回来。”

“……哼。”

人鱼侧过头，看向了他的眼睛。

诅咒之王不喜欢别人拒绝他，更不允许逃避，就像是人鱼说的那样，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但诅咒之王足够聪明，他清楚自己只是将人鱼当作了消遣。

人鱼黑色的眸子映入了他的眼中。

“你的眼睛很美。”

两面宿傩难得的称赞了他。

可海一点都感觉不到高兴的情绪，很快，他就从两面宿傩的身上获得了答案。

两面宿傩拉过他的身体，然后拥抱住了他。

令人震惊的温柔，海感觉自己都没有适应过来，因为这个人正在抚摸他的脸，然后……

他感觉到两面宿傩的手靠近了他的眼眶。

诅咒之王到底还是诅咒，指甲剜入他的眼眶，挖出了他的眼睛，嚼碎吞下，又转而与他吻在一起，鲜血滋养了他的唇色，犹如朱红渲染。

眼前陷入黑暗的人鱼毫无动摇，甚至还想为之前自己差点被苏到而感到抱歉。

太天真了。

要怪，也就只能怪两面宿傩了。

被迫跟着吃掉了自己一部分的鬼神进行舌吻的确不是什么舒适的事情。

但他的本质也并非人类，他是人鱼，一半人一半鱼的怪物，被供奉为海神的生物，捕食也是他的本能。

心情很快被安抚了下去，像是从血地里开出的花，头顶的樱花落下，落在泛起涟漪的池水间，指尖的温度不断的覆盖在脸庞。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黑暗中对于两面宿傩的赖，无声无息的亲吻反而成为了最好的催化剂。

这个摧毁他的诅咒，与他激吻的这个诅咒，是两面宿傩。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心情愉悦，这个吻不是哄骗的技巧，更像是为了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