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副君注视着他的双眸。

迪克脸慢慢红起来了。

“我没失忆。”地狱副君微收敛眼角的弧度，有些不悦，“迪克，我知道这套衣服是什么意思。”

“开个玩笑。”

迪克咳嗽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如果能让你不生气的话……”

海表情旧冰冷冷的，“我会穿的。”

“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原来海还记着刚才那事。迪克心又软了，他对海实际上真的没什么底线，把衣服送回衣柜，“我没生气了，海你别想那么多。”

哪怕他如今是地狱副君，哪怕他的外表变得成熟，但魂不会改变，本性也不会改变。

他重新给海挑选了一套适合季节的常服，拼色主黑连衣帽上衣，搭配黑色长裤，愈发凸显男人的容貌俊美得不像是人类，赤金色的竖瞳压迫力十足，黑色的发丝落在连衣帽露出的肩膀空隙之间。

圣洁美丽的脸与那邪恶混沌的气质，脆弱精致的五官与强大的力量完美的糅合在一起，美得愈发超出人类认知，仿佛看一眼都会被他情不自禁的吸引到堕入地狱。

迪克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惊艳。

很快，他又深吸一口气，强行恢复了平静，“真是的啊，就不该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如果说青年时的海就像是伊甸园的青苹果，这个时的海已经完全成熟，美得更具诱惑力。

“是吗？”

海淡淡的开口道。

“嗯。”

迪克点点头，珍惜的握住海的手，“海，能陪我一会儿吗？至少……在布鲁斯回来之前。”

“好。”

他们离开了基地。

“布鲁斯把基地移到了这里，虽然比较隐蔽，但也更荒芜。”

迪克拉着海的手，穿过基地外废弃的隧道。

穿过黑暗的通道，亮光陡然升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鲜花盛开的绿色山坡，满山青绿色的草地，各色的野花在地面盛开。

站到山坡上，隐约能够眺望到远处屹立的星城。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海不解。

他与迪克一起走到山坡的橄榄树下，微风吹过满山绿茵，带起绿色的波浪，绿波荡漾带起各色的野花，有种难得宁静感。

“……因为……”

迪克苦笑，“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海，神情柔和，而又悲伤，“我向你许下的承诺，一个都没做到。我说要保护你，我失约了。我说我会爱你，却让你失望。”

阳光透过橄榄树的枝叶间的空隙落在他的脸上，蓝眸悲伤，“我爱你。”

“唯有这点，我至死不变。”

满山坡的野花摇曳，橄榄树枝叶轻晃。

海伸出手碰了碰叶子，微侧过头，“嗯，我知道。迪克，作为人类时的我还不够成熟，更不能完全看清事态的变化，给你添麻烦也并非我的意愿。”

地狱副君说话客客气气的，总有种疏离感。

但他看向他的眼神又乎带上了温度，当然有可能是阳光造成的错觉，斑驳的光影错落的洒在他的脸上。

“可我，作为人类的我毋庸置疑也是爱着你的。”

“是你带我走出了黑暗。”

“你给予希望给一个人类。迪克，你让他活了下来。”

“我……”

迪克欲言又止，喉咙哽咽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太愧疚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海或许会和杰森一辈子幸福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他，海不会以为他背叛了自己，更不会被小丑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