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有些羞恼。

海坐到他的床边，抬手抚摸了一下布鲁斯的脸颊，男人的眼袋清晰可见，下眼睑微红，疲惫之色显露无疑。

“让你担心了……”

“……你应该跟我说一声的。”布鲁斯没办法一直维持着自己的冷静，眼中的冷色也淡了下去。

他的儿子总是把他看做仇人，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起来，能让他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对话的，除了管家阿福，也就只有海了。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海眨眨眼，“当然你想我再说一次的话也无所谓。”

布鲁斯握住了那只放到自己脸上的手，钢蓝色的眼眸短暂的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但那份温情几乎与它出现时一样的短暂，转瞬即逝。

“跟杰森求情可没有什么好处。”布鲁斯看着他道，“你不应该掺和进来。”

韦恩家族的内部矛盾应当由他们自己解决。

海心想，你就放屁吧，要是杰森在你面前你能当场打断他的狗腿。

海想想，委婉地道，“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谈谈。”

布鲁斯脸彻底黑了。

“谈什么！？”他怒吼道，“那个混蛋小子，他杀了人！他以为自己是谁”

布鲁斯说着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海无奈，连忙扶着他的肩膀，替他舒缓后背，布鲁斯心情焦躁，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父子两人有时候又特别一致，比如这个固执己见倔强的臭脾气。

“他是杀人凶手！”

布鲁斯冷声道：“你帮助他意味着什么，有第一次，你觉得不会有第二次吗？”

人的下限是会不断刷新的，这点在哥谭，布鲁斯看到了太多太多，黑暗骑士行走在这座城市的黑暗面，人体器官倒卖，走私枪火毒品，人们在死者的身上享受大麻带来的虚幻。

正如尼采所说，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他比我还大上几岁，布鲁斯。”海顺着他的脊背，“这是他的选择，尊重他吧，好过失去他。”

“……”

布鲁斯陷入短暂的沉默。

忽然，他笑了一下，语气有些轻佻地道：“所以是你在这里？”

布鲁斯一把把他拽过来，环住他的腰，钢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海的双眼，只是手上力度有点大，“嗯？替杰森来求情的？迪克没出现，说明他也知道，海……你做了什么？监视器，还是窃听器…”

越说他的语气就越冷。

海抽了抽嘴角，他虽然很想说没有。

但实际上吧，这件事情有点复杂，做出当着全国观众面前投死小丑的行为杰森自然没胆子跟盛怒的布鲁斯当面再对峙一次。

迪克看到杰森死而复生，再多的怨恨也早就没了意义，反而同样担心起他们的老父亲发飙。

于是

在杰森，迪克两人都不是特别乐意的情况下，海主动提出他来安抚蝙蝠侠。

至于监视器，有的。

窃听器，也有的。

可想而知，在庄园的地下室，看着蝙蝠侠拽着海抱过去的模样，一无所知的杰森呆住了。

“布鲁斯在做什么？”

年轻的红头罩还保留着些许少年时暴躁，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怎么敢！？海的年纪都够做他儿子了！！“

迪克也头疼，死死的抱住弟弟，拖住暴走的红头罩，“你个白痴！要不是你杀了小丑能这样吗？再说他们早在一起过了！你就消停一下！”

“个屁！”

红头罩恼怒地狠狠地把头昂过去，把自己可怜的哥哥撞得面红耳赤，鼻腔发酸。

“我还没追究你怎么没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