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家都是老爷们儿,换个衣服怎么了?出去上大澡堂子洗个澡,不都是赤裸相见?当初给李小田、方旺搓背的时候也没这模样,为什么偏偏现在对着郁春明半裸的上身,自己会莫名起了一身燥热?关尧的脑子已成一团浆糊,什么答案都想不出。
他盯着郁春明薄薄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忽然很想把自己滚烫的掌心贴上去。
郁春明看似毫无察觉,他拎着水桶,摆弄着淋浴喷头,时不时弯下腰,时不时直起身,而动作之间,包裹着修长骨骼的皮肉就这么赤条条地展现在关尧眼前,让他从上到下都腾起了一股无名火。
“诶,热了。”郁春明忽然笑着说。
关尧瞬间神魂归位,他迅速移开视线,转身要走,谁知已被不知不觉审视了许久的人在这时叫住了他。
“等下,帮我个忙。”郁春明说道。
关尧身形一僵,刚要开口,就被人当头丢来了什么东西。
“把我裤子带出去,你们家这卫生间实在太小了,连个挂衣服的地方都没有。”郁春明说道。
关尧一动不动地掂着那条裤子,赶在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下看前,几乎是夺门而出。
等回到房间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面红耳赤,胸口狂跳。
关尧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神迷意乱,什么叫心猿意马,他深吸了好几口气,也没能将自己从刚刚那间狭小逼仄又氤氲着热水水汽的小小卫生间中抽离出来。
不仅如此,这个企图在短时间内就平复心绪的人很快又发现了新一件崩溃的事情。
他起反应了。
“关尧?”十五分钟后,郁春明洗完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去敲卫生间对面的门,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人家应声。
“睡着了?”郁春明疑惑道。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可门缝下分明还透着光,他奇怪地看了半天,最后转身回了屋。
少顷后,浅浅的被料摩擦声从方才静得好似一个人都没的房间里传出,紧接着,有发闷的呼吸响起。
咕咚!床头的水杯被关尧撞掉了地上。
此后几天,两人很少再长时间地打过照面,一来因为有人问心有愧,二来也是因为,自从王臻来了扎木儿后,专案组一切事务加速运转,关尧别说回家了,他连阖眼睡一觉的时间都很少,自然也没空去操心那个让他方寸大乱的人。
至于郁春明,他先是停职反思了三天,而后又在督查跟前被训了三天,直到第二周周一早晨的工作总结会上念完检讨,之前犯的错误才算是告一段落。
李小田对于各打五十大板的处分决定格外不满,可又无处诉苦关尧已被他撵走,这俩多年的兄弟如今正在矛盾升级中。
郁春明对此熟视无睹,他一向懒得到处掺和,更别提李小田的单方面怨怼了。既然关尧都没再说什么,他又何必去凑这热闹呢?
不过一向热衷于八卦的孟长青就没那么安生了,他受师父嘱托,每早给郁春明带早饭,时不时的,还能混到郁春明身边跟着出个警。等只有两人在时,孟长青的八卦劲就又起来了。
“郁警官,我师父为啥会让你住到他家里头去?”这日下午出完警,刚坐上车,小孟警官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郁春明正在摆弄他的警务通,随口回了句:“你师父热情好客。”
“他哪儿热情好客了,我都给他当这么久徒弟了,他也没把我领到他家里去一趟。”孟长青忿忿不平道。
郁春明一抬嘴角:“是吗?”
“当然了,”背着关尧,孟长青狠狠地说起了他的“坏话”,“而且我师父这人吧,他看着对谁都好,可实际上对谁都生疏得很,他以前从不跟人起争执,也从不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