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尧“哦”了一声:“我看你熟练得很,以为你,咳,屡破大案。”
郁春明又不说话了,关尧就见他揉了揉自己的左耳耳根,眉心轻轻地蹙着。
“那个,咱们地局有你认识的同事吗?”关尧又问。
郁春明再次看向了他:“你说啥?”
关尧张了张嘴,自觉自己讲话口齿清晰,声音适中。所以这人怎么回事?是在装聋作哑,还是真聋真哑?
“抱歉,”还不等关尧自己在心里盘算出个谜底,郁春明就先主动开口了,他说,“我刚刚一直在想案子,你能再讲一遍吗?”
关尧挤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没事,我自言自语呢。”
说完,他把双手揣进兜里,快步走到了前面。
于是,心细如发的关警官没能看到,郁春明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懊恼之色,他再次揉了揉耳根和后脖颈上的那道疤,并在寒冷的秋冬天里,额角沁出了冷汗。
这日,林场派出所的一众警员在磨盘山上搜寻了整整一天,也毫无结果。直到深夜,山间气温降至零下,一众人才收队回所。
舒文被冻得直流鼻涕,她仰着头,瞪着两只发红的眼睛,大声喊道:“谁快给我一张餐巾纸?”
“要啥餐巾纸,拿你袖子凑活凑活得了。”李小田呼出一口寒气,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要往暖气片底下拱,可等贴过去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到底啥时候供暖?”
“马上了,通知的是九月二十五号,就剩几天了,你坚持一下吧。”关尧答道。
李小田是个矮胖敦实的大汉,尽管如此,也被冻得浑身发僵,他埋怨起来:“我家地暖已经有温度了,咋咱这儿还是洼凉洼凉的?”
孟长青已经从食堂端来了一大桶苞米碴子粥,他放下桶,环顾了一圈,奇怪道:“诶,郁警官呢?”
关尧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他站起身往楼下看去:“进门的时候还跟我一起呢。”
“可能是被韩队长叫去了。”这时,舒文说道。
关尧眼皮一跳:“韩队长,什么韩队长?”
舒文抽着鼻涕回答:“就是地局支队来的一大队队长韩忱,刚刚上楼的时候,他专门问我,郁警官回没回来呢,估计以前认识。”
听到这话,关尧倏地站起身,就要往楼下走。
孟长青愣愣地叫道:“师父,你要去哪儿?”
林场派出所不大,从上到下也就区区两层,不管是谁在这里干了什么事,走过路过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今天幺零三林场出了大案,扎木儿分局以及金阿林山地局的刑警和法医都堆在了这间小小的派出所中,人们来来往往,关尧哪里记得,郁春明什么时候从自己身后“离奇失踪”了?
他穿过聚在楼下清点人数和狗数的特警队,一眼看到了站在派出所门前台阶上说话的两人。
其中一个是郁春明,一个是位身材高挑,脸上戴着副眼镜的男人。
他就是韩忱?关尧脚步一滞。
早在五个月前,郁春明还没来到林场派出所,关尧去地局开会的时候就听说了,省里下放来了一个年轻警察,要顶上退休的前一大队队长冯松,据传今年不过三十出头。
韩忱看上去确实不过三十出头,他长得端正,气质斯斯文文,不像个警察,倒像哪个大学里教书的老师。
此人站在郁春明面前也不安生,先是伸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粘着的碎叶,又想要去摸他的耳垂。
郁春明后退了一步,脸上神色隐隐不悦。
“杵那干嘛呢?”就在韩忱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关尧一嗓子打断了他的动作,只见这位拎着棉服的警察紧皱着眉,一点郁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