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看何望?”关尧问道。
郁春明一点头:“视频中的何望身体舒展,在‘易军’面前,气质不卑不亢,甚至有时还会露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样子来。但是从农贸市场跑掉的那位却畏畏缩缩,包括他上火车站取钱时,也经常左顾右盼,夹着肩膀,好像做贼,张大爷的形容同样如此。但是,如果把两人的动作放慢了来看,他们又有一些相似点。”
关尧“嘶”了一声,一眼发现了问题:“脖子,这人喜欢摸脖子。”
“没错,这人喜欢摸脖子,尤其是喉结处。”郁春明拉动进度条,令与“易军”谈话的何望固定在了一个转头的姿势下,“而且,他的鼻梁也很挺立。”
韩忱忍不住凑近了去看,他声音有些发虚:“该不会,这人真的是何望?刚那三矿的张大爷说他去而复返兴许是因为在躲人,如果他是何望,那失踪的一年多时间里,不会一直在躲人吧?”
“猜测给不了定论,得有证据。”郁春明看了看窗外渐亮的天,问道,“勘查现场的刑技回来了吗?楼梯间的血迹分布以及DNA鉴定结果啥时候能出?”
虽然这边催得紧,但此时难得跟着专案组出一回现场的那菲依旧站在三矿家属院的筒子楼里检查鞋印与打斗痕迹,她背着一个硕大的照相机,颇有些疑惑地看着墙上留下的一排爪印。
“不对啊……”那菲自言自语道。
孟长青正负责维持现场秩序,他听到身后的声音,急忙转身问:“啥地方不对?”
那菲歪着头:“看起来,这里应当不止有两个人发生过冲突。”
“不止俩人?”孟长青也伸头去看,“我听住楼下那大爷说,他只看到了俩人。”
“他是只看到了俩人,”那菲回答,“在打斗发生后,因为害怕,大爷关上了门,可他关上门之后呢?”
“关上门之后……”
“这墙面明明白白地留着一片刮痕,按照刚刚的反应实验和鉴定来看,刮痕垂直下方有一处滴溅状血迹,以刮痕的大小推测,那应当是一人被狠狠地按在墙上后,头皮毛细血管爆裂,浸染出的血迹,后被人处理现场时用刮刀刮掉了,地上的滴溅状血迹就是在这个时候留下的。”那菲用手比了比,“身高正好符合,那我的推测应该大差不差。”
“但是呢?”孟长青精准预料到了她的下句话。
那菲笑了笑:“但是,在这条楼梯的顶端台阶一侧,也就是距离这道刮痕不过一米的位置处,我们找到了一个长长的五指印。”
天还没完全亮,楼道内光线昏暗,普通人就算是走近,也很难发现说的是哪处。
孟长青张大了嘴,睁大了眼,终于在那菲的指点下,看到了五条几乎隐没在脏兮兮墙面上的印子:“这个爪印有什么不对吗?”
“就以人身体的基本反应来看,如果你被按在这里,你会咋样抗争呢?”那菲问道。
“我?”孟长青回答,“我肯定要拼劲全力推开他。”
“可是,从这个位置来说,如果成功把人推开,那对方应当是直直地撞在楼梯上。以那两人的体格,这个年久失修的扶把还能不能存在,都要打个问号。但你看,扶把不仅存在,而且上面没有丝毫裂纹、损坏,另一边的墙面却出现了一个向后退去的指印。那就只能说明,有另一人,从楼梯下往上冲,替那个被按在墙上的伤者撞开了钳制他的那位,然后,打人者反被打,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向后仰去,伸手试图控制身体,但最终在墙上留下的五道指印。可惜,这个五指印的主人应该是戴了手套,我们没能提取到指纹。”那菲说完,又是一笑,“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现场到底啥样都不好说,但楼梯完好这一点,确实存疑。”
孟长青不管那么多,当即吹捧起来:“那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