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是前天晚上在我家的那个……”关宁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郁春明和声回答:“我姓郁。”
“郁叔,”关宁有些不好意思地叫道,“你是来……”
“你们汪老师呢?还在护士站吗?”郁春明问道。
“好像不在了,”关宁跟同事对视了一眼,回答,“可能去医师办公室坐着了,刚刚才给我们弄完考评。”
郁春明一点头,就要往里走,走了两步,又特地回过身对关宁道:“我等会儿帮你跟她说。”
“谢谢郁叔!”方才还在忸怩的关宁瞬间乐开了花。
扎木儿市医不大,里面的病患也不多,眼下走廊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走过。
郁春明敲门进屋时,汪梦正在里面训斥一位实训操作失误的年轻护士,扎木儿市医的护理部主任站在一边旁听,三人的脸色瞧着都不怎么愉悦。
汪梦却在看到郁春明的第一眼时立刻露出了笑容,她放下教具,站了起来,示意其他人可以走了,郁春明赶紧侧身为她们让路。
“这两天怎么样?还有耳鸣吗?”汪梦关切地问道。
郁春明垂着双眼,立在门边不动:“好多了,不耳鸣了。”
“头疼吗?”汪梦又问。
“不疼。”郁春明回答。
汪梦叹了口气,招手道:“过来。”
郁春明踌躇了一下,慢吞吞地走到了汪梦的面前。
“坐下来让我看,你长那么高个子,站着我能瞧见什么?”汪梦说道。
郁春明顺从地坐在了汪梦面前,然后脱掉外衣,将自己后脖颈上的那道伤疤袒露在了她的视线下。
“之前一直耳鸣,应该就是磕碰到旧伤造成的,但磕碰有没有影响到里头,都不好说。前几天老吴在这儿的时候,我一直喊你来看,你总说忙,不来,现在老吴回松兰了,就扎木儿这医疗条件,谁能整明白你这毛病?”汪梦埋怨道。
郁春明回答:“已经好了,没事了。”
“这淤青还没消退呢。”汪梦从柜子里翻出了药水,“你们当警察的,就不知道小心点吗?三天两头磕了碰了的,当初你爸也是,身上没一块好地儿。你说你,拖着一身伤病,干嘛非得来扎木儿?你妹妹前几天还在问你,说你连个信息都不知道给她回……”
郁春明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来,我给你擦点药。”汪梦道。
郁春明没有异议,他偏过头,任由汪梦将冰凉的药水抹在自己的脖颈上。
“最近真的没再头疼?”汪梦并不相信郁春明的话。
可郁春明还是那个回答,他说:“不疼。”
汪梦放下药瓶,伸手就要去摸他兜,郁春明往后一躲,但仍让汪梦摸了个准。
不过,兜里什么都没有止疼药被他留在了办公室里。
于是,汪梦只好将信将疑地收回手,审视起郁春明的脸色来:“你多久没睡了?”
郁春明老老实实地回答:“这几天案子忙,等忙完这阵儿就好了。”
“烟呢?还抽吗?”汪梦精准地提问道。
郁春明面不改色:“戒了。”
这话彻底把汪梦气笑了,她看着郁春明从容又淡定的侧脸,深深地呼了口气:“过来,让我闻闻。”
“阿姨……”
“不是戒了吗?”汪梦打量他。
郁春明摸了摸鼻尖,憋出两个字来:“在戒。”
汪梦无奈地看着他。
而郁春明只想赶紧从此地逃离,他飞快地穿上衣服,火烧屁股似的站起身:“如果没什么事儿了,那我就……”
“别走,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