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民在扎木儿无亲无故,那个坐落在城郊的驾校又濒临倒闭,他失踪了,自然不会像刘斌一样,有苏小霞来报案。因此,一直拖到今日,警方才最终确定了死者身份。
只是,刘斌所说的供词中还有极多漏洞。
他声称,自己多日不敢回家是因为害怕林智民在发生口角后寻仇,但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他不敢回家,多半是由于自己失手犯了大错,生怕东窗事发。
可是
“倘若林智民当场死亡,刘斌不论是毁尸灭迹还是逃之夭夭,都不至于失踪多日,更不会隔三差五徘徊在驾校周边。倘若林智民摔下山岗后没死,那刘斌放着一个重伤的人不理,在案发地附近漂泊,同样不符合逻辑。”那菲直接否认了刘斌的供词,“他隐瞒了很多事,所说的话也充满前后矛盾。”
正在那菲分析案情的当口,韩忱一身轻松地走了进来,他将刘斌新出炉的口供丢到了桌子上,然后转头冲郁春明一笑:“他承认,是自己将林智民推下山岗的了。”
郁春明毫不意外:“还有呢?”
“还有?”韩忱不解,“你还要什么?”
“他承认是自己把林智民推下山岗的,那接下来呢?推下山岗后,他是否第一时间查看了林智民的状况?灌木丛中的拖拽痕迹是否是他留下的?”郁春明问道。
韩忱眯了眯眼睛,翻开口供记录表,回答:“刘斌说,在他把林智民推下山岗后,因为过于害怕,所以一个人跑了。他并不知道林智民是否还活着,因此,由于担心他很可能向自己索要医疗费用,才多日没有回家。”
郁春明没有否认韩忱审问出来的内容,他只是转头冲那菲一抬下巴:“你说得很对,刘斌隐瞒了不少事,口供也充满前后矛盾,至于矛盾的点,大概就在于……”
“刘斌隐去了一个重要人物,一个肯定参与其中的重要人物。这个重要人物,或许就是他的雇主,也或许,是个知情的帮凶。”关尧接话道。
郁春明眉梢一挑,看向了他。
关尧接着道:“既然刘斌自称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给林智民施救,那陡崖下的脚印和拖拽痕迹是谁留下的?还有,刘斌今早在驾校中蹑手蹑脚的模样,一看就有猫腻。那么他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不惜顶着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风险,频繁前往驾校,到底是在等人,还是在寻找啥东西?”
说到这,关尧将目光转向了韩忱:“韩副,那个窗户后的人影,有结果了吗?”
韩忱的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人影一闪而过,等他们真正追上去的时候,早已不知消失在了哪里,更别提捉到活人了。扎木儿基础设施建设本就不好,城郊的摄像头安装不全,所谓人影,根本捕捉不到。
因此,韩忱对关尧突如其来的逼问有些不悦,他合上口供记录表,说道:“不论怎样,我刚刚已经给梁组长汇报过了,这个案子,大概就是刘斌与林智民因矛盾在山岗上发生了肢体冲突,刘斌不慎将林智民推下陡崖,导致其重伤。至于陡崖下为什么没有野兽活动的踪迹……我判断,应该是林智民当时并没有丧失活动能力,那些模糊的拖拽痕迹也可以说是爬行痕迹,没准是他自己留下的。”
“也不是没有道理,既如此,那就麻烦韩警官去把林智民死亡时身上穿的衣服找来,做一个鉴定吧。”郁春明漠然道。
关尧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