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学得讲十句话呛人九句,动不动拍桌子跟领导叫板呢?”
“那是你以前不了解我。”关尧平静地说。
王臻一摆手:“成成成,我跟你讲,也就是廖政委脾气好,要是换我们以前的总队队长来,今儿晚上得血流成河。”
关尧一抬嘴角:“怪不得王队您升不上去呢,敢情咱们省刑侦口从上到下是一以贯之的脾气差、性子烈。”
“快别说了,你也是我祖宗。”王臻求道。
两人正压着声音说着话,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关尧赶紧示意王臻出去。
果真,半分钟后,郁春明睁开了眼睛。
病房内很安静,床头灯也很昏暗,以至于郁春明醒来时,看着医院那白花花的墙面,有些记不清到底发生过什么。
“好些了吗?”关尧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郁春明偏过头,看到了这眼中满是红血丝的人。
“有点晕。”他小声说。
关尧叹了口气,握住了郁春明搭在床边的手:“你上个月躺在北林村的雪堆儿里快把半腔子血都流干净了,还记得不?当时人家大夫咋说的?是不是让你好好养着,近一年内都不要有剧烈运动?”
郁春明不说话。
“你倒好,”关尧接着道,“就你那少得可怜的血红蛋白,还去救别人,万一把自己搭进去了可咋整?留我一人儿当鳏夫吗?”
这话让郁春明笑了,但笑起来时眼前晕得更厉害,他只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听关尧念经。
“春明啊,”关尧说,“你可怜可怜我吧,别让我再为你担惊受怕了。”
第92章 杜鹃峰(十三)
输液袋中的液体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郁春明偏过头,绕过那从上垂下的输液管,看到了关尧藏在阴影中的面孔。
他似乎是哭过,鼻尖有些泛红,两颊被风雪刺得格外憔悴,就连那鬓角也隐约多了一缕白发。
“关尧,”郁春明叫道,“你好像有点老了。”
关尧气笑了:“我这是被你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