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顺着人流找到检票口,关尧翻出手机,准备给郁春明拨去一个电话。
可就在这时,“叮”的一声,汪梦的来电率先响起,关尧一滞,心里暗叫不好。
果真,电话一接起来,汪梦便在那边问道:“关警官,春明在你身边吗?”
关尧环看四周:“我在火车站,今天回扎木儿,春明他……他不是在疗养中心吗?咋会在我身边?”
汪梦重重一叹:“今天早上十点多,我还没下课,人家中心的护士长一下子给我来了七、八个电话,说春明不见了。”
“不见了?”关尧大吃一惊,“他会去哪儿?监控查了吗?那疗养中心里,有没有啥人见过他?”
汪梦回答:“监控查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找着,我已经给老郁还有王臻说过了,他们……”
这话关尧还没听全乎,手里突然一空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要抢警察的手机?
“我就知道她会给你打电话。”“抢劫犯”在一旁幽幽说道。
关尧转过了头。
只见昨晚还穿着病号服,老老实实待在疗养中心的人,如今已经换上了一件相当时髦亮眼的黑色皮夹袄,还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双走起路来“咔哒咔哒”的马丁靴,他把电话一挂,冲关尧盈盈一笑:“咋了?不想看见我?”
关尧目瞪口呆:“你……”
“你……先别说话,”郁春明一抬眉,“听我说。”
于是,关尧还真闭上嘴,听他说了。
“第一,”郁春明伸出了食指,“在没有任何正式调令之前,我仍旧是你们林场派出所的警察,我的档案与人事关系全部放在扎木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发调档函,更别提郁副厅长了。”
“不是……”
“第二,”郁春明没给关尧回神儿的机会,他又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二,我今年三十二岁。大学毕业那年,我已按照郁副厅长的要求,把户口从他们老郁家的户口本上迁走了。所以不管是郁副厅长本人,还是汪老师,都没有资格限制我这个三十二岁的成年人的人身自由,这是法律规定的。”
关尧无话可说了,但郁春明还有第三。
“第三,”他笑了起来,“当然了,如果我的直属领导关警官不同意我就这么回扎木儿,我也无话可说,所以……选择权在你。”
关尧张了张嘴,他看向进站口上的显示大屏,时间已经滚动到了十二点十五,播报员的声音随即响起。
“该检票了。”关尧忽地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