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生了个儿子,她生儿子的时候刚离婚一年多,身边没男人,因此大院里满是风言风语。
“是她前夫的种儿吗?”
“那可不好说……”
“没准儿是和哪个野男人生的呢……人家前夫是在省城当官儿的,能放自己媳妇儿挺着个大肚子在扎木儿这穷酸地儿受罪吗?”
这些话,关尧听过很多遍,但真正见到那个身世不明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
“你挨打了吗?”等回了大院,关尧看到了一个穿得脏兮兮的小孩正蹲在自家楼下。
这小孩不知是天生皮肤黑,还是从来不洗脸,长得像只小花猫,眼睛底下除了泪痕,还沾着血檩子和地上的泥,他一听到关尧讲话,就立刻站起身要跑,但三岁小孩哪里能跑得过已经开始拔个儿的关尧?还没两步,人就被逮了回去。
“为啥偷东西?”关尧拎着他的衣领问道。
小孩瞪着那双大得有些过分的眼睛看关尧,一个字都不说。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会讲话吗?”关尧打量道。
小孩试图从关尧的手里挣扎出去,但他生得太瘦,除了跑得快之外没有任何蛮力,挣扎了半天还是逃不出关尧的掌心,最后只好老老实实地憋着嘴,重新蹲在了地上。
“你是江婶儿的儿子?”关尧好奇,“我以前咋从没见过你呢?”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他这几年连江婶儿都很少见。
关尧奶奶讲,江敏回老家了,她当初因作风问题被松兰大剧院退回林场文艺团,又因作风问题被林场文艺团开除。三年前,江敏的父母赶着一辆牛车,从金阿林的大山沟沟里来到扎木儿,把她带回了老家,那之后,关尧就几乎没再见过这个漂亮的婶子了。
“你和江婶儿是回扎木儿了吗?”关尧也蹲下身,试图平视江心,“以后还走吗?要是不走的话,咱们就是邻居了。”
小孩抬眼看向关尧,目光怯生生的。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几声戏谑的喊叫,一群和关尧差不多大的男孩从大院外面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