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菲不说话了,她静静地看着关尧。
正在这时,监护室内的医生走了出来,他冲二人道:“刚刚人醒了,你们可以进去一位探视。”
关尧立刻放下了饭盒,拔步就要往里走,走到一半才想起那菲也在,于是回头看她:“那个,我……”
“你去你去,”那菲赶紧说道,“我师哥要敢知道我把你拦在外面,自己跑进去看他,他非得气得从床上坐起来揍我。”
这话说得关尧脸一红。
好在监护室内只有郁春明一个,因此脸再红,也只有郁春明能看得到。他戴着呼吸机,偏过头,视线落在了关尧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上。
“疼吗?”关尧俯身道。
这句明知故问的开场白让郁春明很想破口大骂,或是像往常一样阴阳怪气两句,但很可惜,嘴毒的郁警官被封住了嘴,只能无辜地望着关尧眨一眨眼睛。
关尧丝毫不清楚躺在床上的人在想什么,他沿着郁春明光裸的肩膀往下,隔着厚厚的纱布,看到了清晰的血色。
“春明,我……”关尧喉头一哽,鼻尖也跟着红了。
郁春明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关尧,似乎不敢相信这人居然会为自己掉眼泪。
关尧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泪水,他摸了摸郁春明的头发,又想要去碰他的脸颊,可手伸出去一半,却又不知所措地收了回去。
“今晚我带你去松兰。”关尧说道。
郁春明一顿,愈发感到不可思议起来。
关尧接着说:“我联系了汪老师,松兰那边会有人来接你。”
郁春明眨了眨眼睛,试图对此表示抗议。
关尧又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回松兰,但是你的伤实在麻烦,我只能想办法把你弄回去,别担心,我和你一起。”
郁春明瞪着关尧。
关尧却开始轻声数落起他来:“你说你,一天天的,还好意思说小孟莽撞,你自己就不莽撞了吗?明知那是嫌疑人,还敢一个人往上冲,你知道我在后面看着有多害怕吗?”
郁春明想要解释,可惜没有机会。
“幸好关宁和她老师在那列火车上,不然放你在那等着,恐怕等救护车来,血都流干了。”关尧轻叹一声,“幸好,真是幸好,你还活着。”
这话说得郁春明也跟着眼眶一热,他伸了伸手,想要去拉关尧。
关尧却不长眼色地按下了郁春明的手:“干啥呢这是?老实躺着。”
郁春明依旧顽固,他握住了关尧的手指,然后示意他摊开掌心。
关尧一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把手放到了郁春明的指尖。
他要写字。
跟随着郁春明缓慢又艰难的笔画,关尧辨认出了他写下的第一个字:何。
“何望。”关尧念道。
郁春明没有否认,继而又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