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尧的心往下一沉。
而王臻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破案就是这样一个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过程,有错、也有对,就像一年以前,春明顺着这条线差点抓到嫌犯,结果却被我给否定了一样,那就是我犯下的错,为此我说了很多难听话,以至于现在要眼巴巴地跑他面前求原谅。”
王臻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他告诉关尧,郁春明在幺零三林场驻松兰办事处旁的房子就是为了那事租的。
“他原本住在警队宿舍,后来专门搬了出去。”王臻说道,“春明坚信,一个人再咋变,最本质的行为习惯是不会变的,比如‘易军’那过分整洁的房间,以及房间里堆满的化学品,你们去北林村18号搜查时,屋内特征是不是也是这样?”
“对。”关尧一点头。
“所以他才会一早就怀疑磨盘山碎尸案的凶手是‘易军’,春明他其实从不做无根据的假设。”王臻感慨道,“你知道去年他在松城大厦那地方是咋查到嫌犯住所的吗?”
“他查了林场驻松兰办事处附近的药店和快递驿站。”关尧接道。
王臻打了个响指:“他违规查了林场驻松兰办事处附近的药店和快递驿站。”
关尧一哂,笑了一下。
王臻接着道:“然后,春明就在松城大厦的三楼,发现了一户可疑居民。这户居民的邻居说,隔壁窗户口经常传来异味。而且,在检查过这栋楼下的快递柜后,春明发现,这户中的一个租客曾在半年前购买过大批量的化学品。虽然这些化学品不属于违禁行列,但是却可以通过提炼与调制,进行一些危险系数较高的加工。”
“然后呢?”
“然后,”王臻摇了摇头,“然后没有然后了,在春明将他违规取证来的这些资料报送给我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那封信,我们……因此没再继续关注了。等我想起来去查一下那户户主的时候,人家房屋已经转手中介,卖出去了。我根据原户主信息查到了一个已经搬离松兰的租客,他告诉我,那一户是群租房,而且中间存在转租的现象,也就是说,我们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机。”
关尧啧叹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想来,或许这条线索是对的,春明没有查错方向,而那封信,就是因为凶手发现了他的行动,所以才以此栽赃陷害的。”王臻话说了一半,又觉得不妥,于是补充道,“当然,现在没有确凿证据,这些都是我的推测。”
关尧听完后却面色凝重,他思索了半晌,忽然开口道:“那你们说,春明后来还有没有再收到过信?”
坐在林场派出所办公室里的郁春明正在整理自己那总是锁得严严实实的抽屉,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正在副所长王尊指示下辨认嫌疑人照片的江敏,转头又把抽屉锁了个严严实实。
“咋样?都认得吗?”等拔了钥匙,郁春明走上近前问道。
江敏似有似无地将目光落在了郁春明身上,然后指了指王新生的照片:“这个有点眼熟。”
“另一个呢?”郁春明把“何望”的证件照往江敏面前推了推。
江敏没说话。
王尊清了清嗓子:“没事儿,不着急,你慢慢看,你要是不认识,下午我再拿着照片去找林场的老人儿看。”
“王新生我认得,我想起来了。”江敏认真地说。
郁春明精神一振:“王新生你认得?”
“对,”江敏重重地一点头,“王新生这脸盘子长得和徐文一个样儿。”
徐文是个大圆脸,小眼睛,他不如艾华清秀,也不如钱国伟英俊,但正因这张大圆脸和那双小眼睛,叫江敏时隔三十多年,仍旧一眼认出了他。
“胖了很多,但瞅着跟徐文没啥区别。”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