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后退了几步,满脸不甘。
郁春明悠悠道:“别难过,我没和关尧好上呢,因为……我目前还在追求中。”
说完,他冲韩忱一笑。
这话不算实话,但说出口后却让郁春明兀自乐了半天,他插着兜,溜溜达达地刷开了执法办案区的门,并给正苦大仇深坐在审讯椅上的艾华露出了一个颇为亲和的笑容。
“今天下午走得急,有个事情忘记问你了。”郁春明招手叫来了孟长青,“帮我记口供。”
艾华有些疑惑:“警察同志,您还有啥问题没问?”
郁春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问道:“你是啥血型?”
“血型?”艾华一诧。
“血型?”二十三年前的某一日,如今的省厅副厅长,曾经的松兰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郁镇山,正站在他家门口的大台阶上,看着那个躲在江敏身后的男孩。
“对,血型,”江敏拎着江心的后衣领,把这个枯瘦、黝黑的男孩按到了郁镇山的面前,“他和你都是A型血,我是O型,这是你的孩子。”
郁镇山仍维持着该有的礼数,他回答:“江敏,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江敏仰起头,用她那双仍旧很漂亮但已不再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郁镇山,“他是九年前三月份生的,你算一算,我是在啥时候怀上的这个孩子。”
郁镇山皱起了眉。
江敏捏着江心的肩膀,把他往前一推:“你自己讲,你的生日是啥时候。”
江心抿着嘴不说话,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就在自己被江敏领上火车的当天晚上,一个身穿老式军绿色制服的男人收了江敏二十块钱,并答应将他的生日由7月17日改为3月5日。
所以,他现在该回答哪一个?
如果时间能重来,郁春明一定不会选择在那时沉默,他会大声说出真相,然后任由江敏气急败坏地暴揍自己一顿,最后如愿以偿地回到扎木儿,继续做关尧的弟弟。
可惜时间没有如果,二十三年前的江心只会瞪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郁镇山,看着这个即将在他生命里扮演“父亲”的男人。
“你得留下他,”江敏轻飘飘地说,“我没钱了,家里也没粮食了,我养不起他,你要是不要他,我就把他送到松兰市局的门口,让你的领导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