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因为,他的脑海里始终盘旋着一句话,那是儿时江敏最爱指着他鼻子骂的一句话:
你这个强奸犯的儿子。
你这个……强奸犯的儿子……
谁是强奸犯?或许是江敏那个没人清楚到底是谁的前夫,也或许是旁人,郁春明过去不知道,他只当那是一句粗鄙的脏话,可是现在,一切在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谁是强奸犯?
艾华是,钱国伟是,徐文也是,他们都是。
而且,他们不止是强奸犯。
“老实交代,你们在实施完轮奸后,又做了啥?有没有企图杀人灭口?”关尧喝道,“如果有实施杀人灭口,又是因为啥,杀人未遂?”
艾华奋力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企图杀人灭口,是钱国伟企图杀人灭口,我只是……”
“只是共犯!”关尧猛地一拍桌子,“你是不是还想说,钱国伟逼着你杀人,逼着你保守秘密,就像逼着你强奸一样?艾华,你脱了裤子看看,你那命根子是不是长在自己身上,长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谁能逼得了你?”
艾华还想解释,可关尧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你如果再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不会再破格申请让你与艾秀红见面,我们还会将你当年干过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
“不要!”艾华大叫,“我说,我都说!当年是我和钱国伟还有徐文一起,把小敏丢进了宁聂里齐河里,我们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能活下来。所以……所以在第二天发现她没死后,我们仨心知死罪难逃,才趁着大火跑掉了!”
关尧的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紧紧地盯着艾华:“你们仨,一起跑掉了?”
“对,我们仨一起跑掉了。”艾华承认道。
“意思是,钱国伟和徐文,很有可能还活着?”关尧接着问。
“对,他们俩……没准也活着。”艾华点了点头。
“人在哪儿,你清楚吗?”关尧追问。
“我不清楚。”艾华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不清楚?”关尧不信。
“我是真不清楚,”艾华保证道,“我们仨一路往南逃,在顺阳分开的,后来他俩去了哪里干了啥,我一概不清楚。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话。当年我和钱国伟本来约好,要去南边打工,结果那一晚,我俩在顺阳火车站走散了。后来,为了谋生,我跟着一个拉皮条的上白山跑大货了,因为沿途总是能隔三差五遇着脱北者,一来二去,就,就做起了脱北的生意。”
“你不清楚他俩的下落?”关尧嗤笑道,“谁信这种谎话?”
“真的真的真的,我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艾华发起了毒誓,“我真的只回过一次扎木儿,这次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那个找上我的顾客,他,他拿当年的事威胁我。”
“他拿当年的事威胁你?”关尧皱起了眉,“你和这个人在线下见过吗?他咋会知道你们当年的事?”
“这……”艾华也讲不清,“我和他没见过,都是线上联系,但是当年我和钱国伟、徐文干了啥,他一清二楚。甚至,甚至这个人还说,他找到了我们当初绑在小敏身上的石块,我们绑了几块,他都能说得出来。”
这就有些诡异了,什么人能如此清楚这些事?难不成,那个疑似何望的“H166”是钱国伟和徐文中的一个?
“我们根据艾华提供的账号,找到了他和这个‘H166’的通信记录,里面的确充斥着威胁和恐吓,他声称,如果艾华不亲自花钱把他弄出境,他就会将当年艾华强奸江敏、杀人未遂的证据发给他妻子。”那菲边翻看电脑页面,边说道。
“这人为啥会清楚这么多事?”韩忱奇怪。
关尧看向他:“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