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神,刚要跪,又被面前人抓着胳膊抓起:“你不用跪,我特意为你求的,站着领旨,但是”

他笑眼一顿,敛了几分和气,扫到裴俞,皮笑肉不笑。

“你得跪,然后”

他嘴角笑意陡然扩散,满是恶劣。

“带着你的聘礼,给我站一边去,她把她身边人的位置,许了我。”

‘许’之一字,给足了陆清梨颜面。

她没忍住低下头,裴璟年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阿梨,他说的可是真话?”

“怎么?听不懂人话?”

周策安吊儿郎当惯了,生气都没个正行,偏他眼睛一冷,又带着十足的压迫。

裴璟年挣扎着,还想上前拉陆清梨的手。

周策安用圣旨一拦,反手敲了敲他肩膀:“再不跪,小心你的脑袋。”

说这话时,他眼底一丝笑意都没了。

裴璟年手都要掐烂,最后却还是不得不贵。

你看,京城的权势多有用。

只要你身份高,谁见你都得跪。

你也再不用求任何人。

于是,活了两辈子的陆清梨,头一次站着接了圣旨。

周策安揽下了宣旨的活,一字一句,念的极慢。

生怕谁听不清。

裴璟年的指尖眼看着握出血珠,他死死盯着陆清梨接旨的手,目眦欲裂。

“阿梨……”

“啧,裴大人,叫错了。”

陆清梨把圣旨展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从今往后,阿梨便是准太子妃了。”

·

周策安说,这是他清早去求的,求了好久好久,最后才打动了他父皇。

陆清梨闻言,扫了眼他衣摆上的灰。

“打动是假,欺君才是真吧。”

和周策安说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坐上他太子妃的位置。

陆家在京中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户,嫁太子,实在高攀。

所以

“太子殿下,这是用了什么法子?”

周策安脸一红,别扭的错开脸:“哪有什么法子?你这样好,谁见了都会喜欢吧。”

他扣着脑袋,声音小,诚意却真。

他有心瞒着陆清梨,陆清梨也没多问。

只是后来,看着皇上赐下的无数金银细软,陆清梨不得不问。

一连逼了周策安七日,他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能是什么啊,就……就告诉他,我喜欢男人……如果要我传宗接代,那我只要你……”

莫名的,陆清梨听到这答案,一点都不惊讶。

“你也真不怕皇上听了,撤了你的太子之位。”

“撤就撤呗。”

他吊儿郎当坐在陆清梨闺范的窗台上,双手枕在脑后,全然不在意。

“没了太子的职位,我还乐得清闲,谁乐意管一兜子破事。”

细水流长的日子相处下来。

陆清梨发现周策安是真不爱管事。

听太子府的人说,自太子被找回,皇上给他安排了一堆事,可整日,都见不着他的人。

每每听到这些抱怨,陆清梨就想笑。

谁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能整日无所事事,专挑陆府的墙翻,专选她的窗台坐呢。

他带着一包春梨膏来,悠哉的往窗台上一趟,熟练的跟进自己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