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周知璟咬牙坚持,“臣失职,致人犯陈儒林畏罪自裁。”
脚步声缓缓靠近,一步一步像踏在他心上,直将他逼得退无可退。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之大让周知璟痛得闷哼一声,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道道指印。周知璟被迫仰着头,坦坦荡荡地同皇爷对视,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心虚和理亏,皇爷看了他半晌松开手,手背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说出去的话却让周知璟浑身发寒。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事到如今他竟一次次想着瞒天过海,当真是宠得无法无天了!
“来人。”
周知璟如坠冰窟,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沉默地看着宫人将刑杖抬进来,昔日受刑的记忆复苏,连带着身后也发痛起来,心口处涌上阵阵酸涩,刺激地他鼻子发酸眼角发红。
他原以为经历这么多,他在皇爷心底是不一样的,原来依然是个可以随意打骂的玩物。可这事却也怨不得皇爷,是他一气之下弄死了陈儒林,皇爷打他也打得,为何他仍然觉得委屈觉得难受?原来那人说再也不会让人打他都是骗他的吗?
周知璟下意识看下皇爷,对上皇爷面无表情的脸,他的心沉在谷底,近乎赌气般摘下飞鱼帽放在地上,解开腰封褪下飞鱼服,他想你既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我原是你的人,折辱我便是折辱你自己。
象征着荣宠与身份的飞鱼服飞鱼帽和筒靴一一被除去,全身上下只剩雪白的中衣中裤,周知璟搭在裤子上的手却抖个不停。
皇爷可以作践他,他却没法做到自轻自贱。近乎恳求地望着皇爷,动了动嘴唇,他想,我便再赌一次。
“皇爷,再给臣一次机会吧。”
皇爷微微颔首,挥退宫人。周知璟吸了吸鼻子,膝行几步抱住皇爷的腿,哽咽道,“我做错了事,你怎么罚我都可以,能不能不要让别人打我。”
“怎么罚都可以?”皇爷轻声问,周知璟自觉不妙,但这话是他自己说得,岂有收回的道理,便硬着头皮应是。
“朕看你也不用再当锦衣卫了,脱下这身飞鱼服,留在后宫给朕当个宠妃吧。”
“你看这样可好,周贵妃?”
皇爷的声音温柔,不像是顽笑,周知璟呼吸一滞,放开抓着皇爷龙袍的手,愣愣地望着皇爷。
两人静静对峙片刻,周知璟想起皇爷装病罢朝,想起刘太监带到诏狱的口谕,想起对方眼底的深情,想起曾经的那些痴缠……他心中一暖,扑上去再次抱住皇爷大腿,没脸没皮地拽着明黄色的龙袍晃了晃,如小儿般耍起无赖。
“皇爷莫要取笑臣了,臣白日是您手中刀,为您赴汤蹈火,晚上便是您的……”露骨的话说不出口,只得不清不楚道,“晚上愿承受您的恩泽。”
“主君是您,伯乐是您,一生挚爱也是您,都是您,这是不可分的。”
这便是回答皇爷最初的问题,向谁请罪,以什么身份请罪,他周知璟不想做祸国殃民的妖妃吹枕边风的狐媚子,却也存了私心希望皇爷宽恕他,想到此不免唾弃这般又当又立的自己。
皇爷眸中闪过一丝温柔,面上却依然冷着脸,冷冷道,“少给朕贫嘴,褪了裤子趴着去吧,再多说一句把你嘴堵住了打。”
“皇爷……能否给臣留点薄面,这中裤便不必褪了吧?”
皇爷直接将人拽过来往身后扇了两巴掌,皮笑肉不笑地问,“让宫人进来伺候你?”
周知璟扭着身子挣扎,“不要……”瞟了眼刑凳和毛竹板子心里发寒,抿着唇走到榻边。
倒是会享受,地板上铺了厚厚的毛毯,榻上铺着薄被,对比冰冷冷的刑凳自是好太多。皇爷不动声色地看着青年走到榻边跪下,褪下裤子,俯身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