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尸体埋了吧。”周知璟淡淡吩咐,下一瞬却睁大了眼,只见离皇爷最近的那具“尸体”动了动,举起刀朝着皇爷背后劈下,周知璟来不及细想,这一幕在他眼前放大,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他一颗心被吊到半空,什么知觉都没有了,恐惧就如黄泉恶鬼一般缠住了他,让他连呼吸都困难,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抱住皇爷,替对方挨了这一刀。
“阿璟!”
“头儿!”
周知璟闷哼一声,朝皇帝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皇帝接住倒下的青年,触手一片粘腻,缓缓抬起手,被眼前的一抹红震惊!
皇帝快速封了周知璟周身几个大穴,从怀里掏出御医特制的圣药一股脑塞到周知璟嘴里,周知璟咳嗽一声,笑道,“皮外伤,不碍事。”
“闭嘴。”
蔺知解决了那个诈尸的死士,又给所有尸体补了一刀,保证他们都死得透透的!其他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说到底是他们大意导致护驾不力,若皇爷追究起来,他们一个个都人头不保!
皇帝撕开周知璟衣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紧紧抿着唇,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怒火和疼惜,青年的背后一条血口子从肩头贯穿腰背,仍然往外冒着血。若不是那死士只剩最后一口气,这条血口子就不是简单的皮外伤,而是直接将周知璟劈成两半,皇帝想起来方才那一幕仍然觉得后怕。
“忍着!”
皇帝并非久居深宫的懦弱帝王,他也曾御驾亲征,对于处理这些刀枪是再熟练不过了。然而野外条件有限,他们回京并未带大夫,手边也没有麻沸散。皇帝将金疮药撒在周知璟背后,平时那么怕痛的一个人,此时不吵不闹乖乖任摆弄,只是身子紧绷着,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
此地离郴阳城不远,皇帝不顾周知璟的反对带着人回了郴阳城,上官瑜听到消息带着城里最好的大夫赶过来,大夫诊过脉,将伤口重新包扎过,又匆匆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三人。
“我护驾有功,师兄要怎么赏我?”
上官瑜见他脸色苍白还敢贫嘴,哭笑不得,刮了刮他的鼻子道,“赏你一顿家法。”
周知璟有伤在身才不怕,不过当着皇爷的面被这么戏弄仍觉得羞耻,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
周知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特别冷,他条件反射往温暖的地方钻,皇爷坐在塌上,不顾身边人的眼色,将在他胸膛拱的人揽进怀里。
老大夫收回手,恭敬道,“小公子乃伤口所致发热,老夫开几剂药给小公子服下,只要今夜能退热便无事。”
“有劳大夫了。”
小厮恭恭敬敬将大夫送走,上官瑜看着皇爷将沾了水的手帕敷在周知璟额头,不动声色道,“让臣来照顾阿璟吧。”
皇爷摇摇头,只让上官瑜处理好岭南事务,自己一心一意照顾阿璟,上官瑜无法只得退了出去。皇帝的目光转向怀中人,青年闭着眼趴在他怀里,温顺又乖巧,和平日冷厉桀骜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嘴唇因为发热而干裂,两只白皙的手指紧紧拽着皇帝的常服。
“别怕,朕在这儿……”皇帝拍了拍青年的背,另一只手拿勺子沾了水往青年唇间灌,青年闷哼一声,咬着牙不松口,皇帝沉默片刻,仰着头喝了口水,朝着熟睡的人吻了下去。
那一碗药也是同种方法喂下去的,皇帝竟从苦涩的药中品出了一丝甜。
五更时周知璟幽幽转醒,几乎在他醒来的瞬间,皇爷就睁开了眼睛,“阿璟。”
周知璟挤出个笑容,看着皇爷眼下的青灰色,便知对方和衣抱着他坐了一夜,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他被师父和皇爷责罚难受得躲在被子里哭,皇爷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给他处理伤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