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秦若澜泪未干,

却是挂着笑容咽了气。

林隅眠一瞬间失去力气,怔怔地跌坐在门口,目光失焦。他有些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陆承荣很是遗憾地微叹口气,站起身走向林隅眠,弯下腰伸出手要扶他。

“啪!”

手却被用力打开。

林隅眠红似浓血般的眼睛,似是要将陆承荣钉在原地审判拷问着。

在直升机上,他一度沉浸在悲痛中,丝毫未察觉异样。

等回过神来,直升机依旧在首都上空盘旋。飞行员闪躲的眼神,让他隐约捕捉到某种信息。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林隅眠已无心再去扯论。

他将枪抵在了飞行员的太阳穴上。

可还是晚了一步,

翻滚而来的悲伤又将自己覆灭,林隅眠窒息般地屏住呼吸,用着还在血流汩汩的双手,慢慢,一掌一血印,跪爬到秦若澜的病床前。

跪自己的迟钝

跪自己的天真

他终于跪到床前,斜靠在床边,头轻轻贴在秦氏垂下的手上。像被母亲抱在怀里那样。

但是,再也没有紧张他因凝血障碍,而赶忙为他包扎的母亲了。

再也没有。

陆承誉的心被狠狠揪起来。

泛着青紫的唇,血流不止仍在颤抖的双手……白蔷薇枝干都被剪去,只剩很快就会腐烂的花骨朵,摇摇欲坠。

他不是傻子,陆承荣做了什么手脚,很明显。

暂时来不及理清这样的用意,此刻无比心疼林隅眠狼狈凄惨的样子,他要恨死了,终于忍耐不住,内心愤懑、苦涩还有憋到快要咽气的怒火。

连续几拳重重挥向血浓于水,一母所出的亲兄弟。

“我c你m,陆承荣!!!”

多么荒诞惊愕的画面。

陆承荣猝不及防,身子即将倒地被保镖扶住,狼狈地吐出一口血。

他也终于撕破一成不变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的外壳,双目猩红,伴着血狠狠咳出一句:

“你疯了,陆承誉!!!”

辱骂母亲,殴打兄弟。

他确实疯了。

都疯了。

眼见陆承荣略恢复好状态,要撕了他一般冲上来时

“砰!”枪响划破耳膜,天花板已被打穿一个洞口。

门外响起阵阵尖叫,一阵惊慌纷乱。

林隅眠冷静地可怕,将枪对向陆承荣。目光却看向陆承誉,了无生气,以及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他一字一句道,“两只疯狗。”

在刚咽气不久的秦若澜跟前,上演疯狗撕咬的戏码,恶心,太恶心了!

眼见林隅眠要掰动保险,扣下扳机。

陆承誉下意识出声,“林隅眠。”

动作凝滞僵硬,林隅眠却会错了意。

是了,亲兄弟。再怎么着,也罪不至死。再怎么着,都是一家人。

他被夺走了一切,被迫接受诸多遗憾,到头来,还要像个局外人一样亲自见证与讴歌陆家兄弟的感人情谊。

“你的手……还在流血。”

陆承誉想上前,却被林隅眠用枪指着。

明明不久前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

此刻却在生与死的线上对峙而立。

“滚。”

林隅眠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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